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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名片同样烫着凌曦的手,她把名片往地上一丢,快速把身上的长礼裙脱去,冲到浴间上上下下冲洗了一番,但是不济事,胸口处被烙过的感觉还在,手臂黏人的感觉还在,甚至嘴唇边那男人的火热的气息还在。

    凌曦披着湿发看镜中的自己,眼睛灼灼地射出火花来,嘴唇不知道是被水烫还是怎么被自己刻意搓洗过,红得异样.她盯着地上的名片,几步走去,狠狠踩住,一脚踢到床底下,坐在床上发呆。

    今天的一切来得这么突然、诡秘,凌曦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都怪沈一力,一直央告她替晓婷参加这个慈善拍卖晚会,说这是筹款做善事帮助同心儿童院的孩子,功德无量。又说这次慈善义捐也算是志愿者的活动,是社会中实践项目之一,是鹭大必修的一项课程。

    沈一力是艺术学院美术专业的,本来就应该跟她们音乐专业舞蹈生没有什么瓜葛。但她是学院爱仁心社团的社长,正好与鹭岛软件新园的精英新贵们搞了一场慈善拍卖晚会,请学院艺术团的美妹们当志愿者帮忙,说是帮忙,其实也是有报酬的。

    凌曦从不参加商演的,晓婷说老家来了人,没有空去,就缺了一个空。沈一力缠了她一个上午,又说软件园里的男人都是有作为、有修养的男人,举行的是又慈善拍买晚会,做的都是正经的大好事儿,是要帮助需要帮助的人。夏纤心和陈洁与也在旁边吹风,说凌曦也不知道见过男人没有?连去做好事也不敢去,结果……

    结果凌曦就跟着纤心和洁与还有十几个学姐去了名仕御所,那会所设在环岛路海边,远远看去一座风帆飞扬的样子,六楼是个大型会场,一扇绝大透明的落地窗,暮色上来,远远看看海的影子和一闪一闪的星际,好似上了云端,凌曦很喜欢,脸贴着玻璃看了许久。

    那个看上去彬彬有礼的经理来了,他脸上挂着一团笑,要求女孩们换上会所的旗袍,凌曦第一次穿这样修身旗装,那是改良了的旗装,领口处订着弯弯曲曲的盘扣,镶着金丝,顶得脖子好难受,下身裙摆做成鱼尾的样式,她们一律把头发挽起来,要命的是要蹬着高跟鞋,凌曦跟在十几个学姐的后面,歪歪扭扭地走着,脚痛得要命。

    %¥#?#¥%!凌曦心里把所有认识的脏话都骂了一遍,实际她也不认识几句脏话,她甚至连脏一点的街市都没有去过。有一年她偷偷跟着刘嫂去菜市,听菜市里大妈大嫂吵架似的讨价还价,还听到两个大妈为了争夺摊位指着鼻子互骂,她兴味盎然地听了半天,等到张嫂发现她,慌忙把她带回家。凌曦缠着张嫂问“破鞋”、“偷人”是什么意思?还有“你妈的”和“他妈的”有什么区别?才恍然知晓原来骂别人的妈妈原是天下第一骂。

    她想:她优雅高贵的妈妈可千万别让人骂了。

    但这回顾不上了,她把“你妈的”和“他妈的”都用上,“你妈的”儿子或是“他妈的”儿子没事发明什么高跟鞋?脚卡在那里,痛不说了,连怎么迈步都不知道了,跄跄踉踉好几次要摔跤,只不过赚几百元钱,这就要命了!

    凌曦落在最后面,她停住脚,四处看了一下,扶住墙把两只高跟鞋摘下来,左右看看,打开一道门,把高跟鞋丢了进去!

    “啊——”一声闷哼,凌曦心魂吓没有了,定睛看去,鞋子竟砸在一个黑脸男人的身上,那男人看上去有一些年龄了,瘦高,阴沉着脸,脸上的表情像要杀死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