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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匹叫枫叶。之所以取这个名字是因为它居然吃枫叶。”这不,它的食槽里都倒了满满的一堆枫叶,谢长柳拿起一片喂它,它视而不见,对着满槽的枫叶一通风卷残云。

    谢长柳捏着枫叶又指着它旁边的。

    “它叫长河,是白玛取的。这匹马是白玛的坐骑,叫天马。”

    秦煦看过去,然后问:“你的呢?”

    谢长柳摇头。“我没有。”

    其实若是他愿意,这里的好马他都可以挑一匹作自己的坐骑,可是,那时的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归属是怎样,哪里敢要一匹马跟自己流亡。

    “不过,我知道哪匹马最好。”他兴致盎然的拉着秦煦在马厩里找起来。

    “这匹呢,是白玛从外面引进的,是所有马中,跑的最快的那匹。”说完,然后又指着另外一匹。

    在这里,谢长柳整个人都不一样,他能清清楚楚的了解每一匹马的特点,能一眼叫出它们的名字。

    或许,这就是热爱。

    “它,最敏捷,前几日和你比试时白玛就骑的它,你骑的是这匹,风筝,它呢,哪里都好,就是性子烈,我当年驯它时,花费的时间最久。”

    谢长柳摸着马的头,眼里全然是喜爱。

    如果说,当年的谢长柳只有一身的娇纵习性,做什么都是兴致缺缺,而现在的他,有热爱,有方向,有义无反顾。

    “你最喜欢它。”

    “是啊。”

    两人相视一笑,谁都明白,喜欢的意义。

    两人回去的时候,华章还在等着。

    真的是,不太放心谢长柳。

    飞鱼也在,先是找谢长柳人不在,才寻到这里了,一问才知跟秦煦出去了,于是便都等着。

    看到他们回来,俱都站起来相迎。

    飞鱼诧异,两人看起来很是和谐,都能同进同出了,他以为,这出去一趟,回来又是针尖对麦芒。

    “你们这是……从哪里回来?”

    谢长柳没有回答,却是笑而不语。

    飞鱼还想追问,被华章拎开了。

    “主子,花盏来消息了,我们该启程了。”

    秦煦在台阶上站定,回身看着所有人,这一刻,他俨然有了君临天下的气势。

    “吩咐下去吧,准备好,明日启程。”

    “是。”

    华章应下,便转身回去交接事宜,谢长柳本想留下,哪知被飞鱼圈住脖子夹走了。

    一路被夹得难受,谢长柳使劲扒拉开飞鱼。“做什么?飞鱼!松开!”

    飞鱼依言松了手,却是跃跃欲试的盯着谢长柳,好奇心不比猫少。

    “给我说说,你们咋回事呀?这是,说开了?”

    谢长柳整理整理被弄乱的衣襟,说得模棱两可。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老实交代!瞧你们刚才回来时的样子,面带红光,一定是有好事。”飞鱼不问个所以然来不罢休,追着谢长柳问,连红光满面这词都用上了。

    谢长柳顾左右而言他,对于他看相这事,给予了肯定。

    “你还会看面相了,不错,技多不压身。”

    飞鱼就知道谢长柳是死鸭子嘴硬,从他那陶华真需要本事。

    他摸着自己的下巴,朝人抬眉。

    “谢长柳,你看不见吗?你耳根子都是红的。”

    谢长柳猛然捂着耳朵,脸上闪过一丝羞赧,却转瞬即逝,故作镇定的反问。

    “有吗?”

    飞鱼看着谢长柳这一惊一乍的样子,有了点数,咧开嘴一笑。

    “诈你的。”

    谢长柳把手倏地放下去,不再理会飞鱼,走得飞快,试图把人甩掉。

    飞鱼还在后面不依不饶。

    “谢长柳!我知道了!”

    “你就不问问我知道什么了?”

    “秦煦。”忍无可忍的他,给了提示,奈何飞鱼却以为是秦煦来了。

    “啊?哪里?”飞鱼回头到处张望,没有瞧见秦煦在,才发现是谢长柳骗他的。

    “没人啊。”

    谢长柳叹息。“我说,就是秦煦,我和他。”说完后,不管飞鱼还处在惊愕中,就大步进屋反手给关了门。

    飞鱼在外面站了许久才缓过神来,猛的抬头就上去拍门。

    “谢长柳!你说清楚!你和主子怎么了!”

    ……

    在白马寨的日子是惬意的,可安逸的日子总会结束。

    终究谢长柳还是没有把自己知道桃树真相的事情告诉白玛,事情已然过去,树也已经砍了,那便这样吧,但愿,白玛能如愿找个如意郎君,才不辜负他那被殃及池鱼的桃树。

    临行之日,白玛眼泪婆娑的把他们送到外面的道上,还给他们一人送了一匹最好的马,外加一辆车,出手很是大方。知道他们是远行,车里被塞满了吃食,有馍和烙饼,还有一坛青梅酒。

    谢长柳牵着马,胳膊被白玛抱着,不肯松手。谢长柳怎么劝都劝不动,于是故意提及自己昨晚吃的红烧扣肉。

    “多谢你的款待,说实话,厨房昨晚给做的红烧扣肉还是一如既往的难以下咽。”

    听着被形容的难以下咽的红烧扣肉,这让白玛瞬间来气了,她当即松开手,叉腰怒视谢长柳。

    “什么厨房的肉?那是老娘我亲手下厨犒劳你的!”

    达到目的的谢长柳故作不知,其实,在昨晚他就尝出了那菜式是来自白玛的手艺。是什么人,做的红烧扣肉永远都炒不化糖的?若不是几年前曾经有幸尝过,他还真会诬赖上厨房了。

    “你?”谢长柳顿时作恍然大悟样,随后露出一副嫌弃的模样。

    “难怪那么难吃。”

    白玛气得脸色涨得通红,指着谢长柳,怒目圆睁。

    “谢无极!你给老娘走!再也别回来!”

    谢长柳笑出声来,真的头也没回的走了。

    其实,他有报复心理,故意气的白玛,因为那棵桃树,死的不明不白的桃树。

    哈哈,所以啊,他谢长柳,就是个有仇必报的狭隘心肠。

    瞧着谢长柳心情很好,骑着马在路上拐来拐去的。

    “这么高兴?”秦煦忍不住也跟着乐。

    “看她气,就开心。”

    谢长柳举起手,朝着后面挥手,告别过去,告别身后的故人。

    “走啦!”

    同是天涯客,江湖是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