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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湘珺浑身发烫,哭个不止,“呜呜呜,不要剜我的肉,不要剜我的肉。”

    “娘子别怕,您是梦着谁了,这世上哪有人敢剜您的肉啊。”

    如今自然是没人敢,可很快就会江山易主,他才是这四海之主,他要谁的性命都可以。

    可她什么都不能说,这会掉脑袋的。

    “呜呜呜,易牙,该死的易牙,要不是他非要烹子,我怎么会做这种梦。”

    春喜哭笑不得,以为她真是为了一篇文章吓着了,抱着她轻轻拍着背哄着,“那都是书上的事,当不得真的,您又没得罪那易牙,他怎么会害您呢。”

    没想到春喜越安慰,林湘珺哭得越可怜。

    谁让沈放对她那般凶,还让她离远点,她一时气不过去,踩了他一脚,还推了他一下。虽然因为她力气太小,没有推动,但现在想想,真的好后悔。

    已经得罪,现在可怎么办啊。

    -

    沈放自然不知道,有人因为他的梦,哭成了泪人。

    他正沉默地将余嬷嬷的尸身下葬,在墓碑前看着天色从白日到了黑夜,再到破晓。

    余嬷嬷临死前告诉他,当年母亲从宫内出来时,便有了身孕,这自然不能是沈在卿的。

    好在郡王府怀上孩子的女人不算稀罕,她花钱买通了大夫将月份说晚了两个月,待到临盆时,装作不慎摔倒早产,如此天衣无缝的瞒到了如今。

    她痴恋那人,却更痛恨他,想也不想就把自己赏给了别人,她知道宫内子嗣艰难,便故意不说,要让那人尝尝骨肉分离的滋味。

    他不是没怀疑过为何有人对他的胎记感兴趣,却从未想过会是这个原因。

    这实在是太可笑了。

    那宫灯是那人赏给她的,她即便坏了依旧留到至今,那蓝色衣裳是他爱穿的颜色,她便做给他穿。

    她报复不了那人,便将所有的恨意,都撒在了他这个儿子身上。

    沈放扯着早已麻木的嘴角,疯狂地笑了起来。

    这么多年,他小心翼翼讨好她,想要取悦沈在卿,想要得到哪怕一点点的关切,可到头来,全都是假的。

    他将那块藏了多年的玉佩在掌心捏碎,任由血水横流,却感觉不到丝毫痛楚。

    须臾后,他眼里的笑意骤然散去,只剩下一潭死水。

    “出来。”

    他早就知道有人跟着他,之前他不愿搭理,如今却觉得有趣了起来。

    话音落下,就见三个黑衣打扮的侍卫,从暗处显露了出来,见到他便伏地叩首。

    “奴才叩见殿下。”

    “殿下?”他勾着唇轻嘲了声。

    “奴才们乃太傅家奴,殿下身份尊贵,吾等奉太傅之命时刻保护殿下。”

    “带我去见他。”

    萧太傅对他前来似乎并不好奇,只说了三点。

    陛下久病多年且为人多疑,太子母族强盛另有皇后扶持,若想夺回失去的一切,唯有他能帮他。

    从太傅府出来后,他神色未变地回了沈家。

    这些人打的什么主意,他清楚的很,太子是前皇后所出,母族钟氏仗着太子权倾朝野,而钟萧两家向来不对付,萧太傅自然不可能看着太子登基,钟家独大。

    至于萧太傅是诚心辅佐他,还是想将他当棋子,又有何妨。

    到底谁是谁的棋子,还尚未可知。

    如今他要等的是时机。

    “沈放,你这一大早去哪了,我寻你有事,还不快滚过来。”

    沈放脚步微顿,缓慢地转过身,看向趾高气扬的沈应川。

    “欸,你何时多了个奴才,我怎么没见过。”

    身后的侍从恭敬地行了个礼,他便是之前跟着沈放的人,被萧太傅直接赠与了他:“见过三郎君,奴才杨意是前头新拨来伺候郎君的。”

    沈应川对奴才不在意,只是觉得今日的沈放似乎又有些不同,但这种感觉转瞬即逝,他也没放在心上。

    带着沈放回了自己的院子,才眯了眯眼道:“我瞧那林七娘很是中意你,给我想个法子,将人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