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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厉大少爷一回府就把自己锁在屋子里,歇斯底里喊了声:“谁都不许进来!”

    鬼上身了,这肯定是厉鬼啊!

    那混蛋前世活着时就神神叨叨,那时天天和他“生死对决”还能转眼就甩着软趴趴的手,言笑无忌地来搂肩膀聊天,要不是说话时还算有条有理,真以为这混蛋被周敦折磨得失心疯了。今世也不知老天爷哪里出了错,居然没等他“知遇”河间王,才一照面就嗝屁了账。

    脑门芯里还时不传来所谓“南山大仙”的声音,声声入耳让他“听话”。

    厉弦听得青筋直蹦,当你死了我就听不出这古怪的口音加嗓子了吗?!这混蛋也不知是何方人士,当年同狱之时,说起话来就颇为古怪,时不时冒出些听不懂的遣词用句,两人互相折磨了彼此耳朵好几月,这才渐渐交流无碍,累得他厉大少一口京都雅音到现在都不时漏出些乡野俚语来。

    哼哼!大仙,莫不是黄鼠成精的大仙!

    只是这鬼如今钻进自家脑袋里,一时倒也无可奈何,且听他要如何怎地,再寻机找佛道高人给灭了去!

    “……大仙,吾不过是人间凡夫俗子一个,年少未成人,至不过嬉犬斗鸡弄些玩笑事,何来‘恶贯满盈’之说?吾侥幸生于富贵,金玉锦绣也是平常,大仙若有何需,只管吩咐,自是竭力以奉。只求大仙开个恩,是否挪个地方住?吾这脑袋实是吃不消尊驾常驻啊!”

    这混蛋想扮神仙,他就陪着玩神仙之嬉,先把“鬼”哄出来,再收拾不迟。

    厉弦虽是肆意妄为之人,吃了一世的亏,今生才有所收敛,到底不是什么心思深沉的城府之人,心有所思,面容上难免露出几分来。

    [哈哈哈,小恪你骗鬼哦!古早人类都不信啊!]

    [这小子不是挺蠢又怂吗?怎么忽然间智商情商一起充费了?]

    [别废话,就是干,不听话就电!]

    ……

    一行行文字忽地飘浮起来,在眼前飞快掠过。

    厉弦总觉得这些字不像是怀什么好意,心中焦急想看清到底写了什么,这一思忖,一行行字突然凝固停滞了!

    厉弦一惊,继而大喜,哎!看来这文字还听他的使唤,心思一分,那字又瞬时飞快地飘过。他一急,狠狠瞪向其中一行文字,那行字果然停了下来,还贴心地放大浮于近前,其余的字也不再浮动。他眼珠往左一转,所有的飘字都往左平移,眼珠往右,行行文字皆向右,竟是随心而动,想看就看。

    仔细一分辨,盯着的那行字横平竖直,与燕国的隶书看似一脉相承,又缺笔少画简陋许多,倒是甚像前世那混蛋极偶尔几次捉笔描的“简体字”。

    看这一句句,一行行,也不像是那混蛋一人所言,莫非……特么在他脑袋里安家的不是一只鬼,是一窝子鬼!

    娘啊~~~看来儿子马上就能下来见您了!

    厉弦惊得头皮发麻,吓得嘴唇直哆嗦,心头又苦又涩,好不容易莫名其妙挣回一世,这下子全完蛋,舅舅们也救不了,自己的小命也眼见就……

    等等,等等!要镇之以静!

    小舅说过,每当大难,唯静以镇,唯静生敏。

    他勉力咬着自己抖成筛子的嘴唇,仔细看那一行行的字,这种“简体字”虽然古怪,但既有人教导他见识过,连蒙带猜其实也能认出十之三四来。

    比如这一行:“……电,不听……就电,……教,狗……条……反射……”

    莫不是……这些“鬼”要如训狗般训他?!“电”又是何物?莫非是雷公电母之意?

    没等厉弦想明白,直播间的观众已经等得不耐烦,纷纷要求播主实施“爱的调-教”,钟恪看着一排排雷电刷起,仿佛无数星币在眼前闪过,眼冒金光,暗道一声:“兄弟,对不住了,电电有益健康啊!”

    【厉弦!你竟无视大仙我的法旨,且看我法宝电来!】

    嗞嗞嗞……

    厉大公子顿时浑身上下麻嗖嗖,痛兮兮,手脚抽搐,口吐白沫,大翻白眼,犹如羊颠之症发作!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瘫倒在地半昏过去。

    【我去,好像有点电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