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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上回,我话题一拐突然到了给沈岐林许卿虞俩人介绍对象的方向,让邵叔彻底懵了,不久后又憋不住笑。

    “怎么提起这事来,你什么时候还揽这红娘的活儿了?”

    “谁说要让他们两个在一起了,他俩成了把我家澄澄夹中间当电灯泡,梁森和秦柯没少虐我,他俩没成那我不成千古罪人了么,无论何时不轻易说媒,我才不干那事儿呢。”我极其“嫌弃”的摇了摇头道:“而且沈岐林也说了,立业之前他是不会成家的,许卿虞是不婚主义,眼里只有搞钱没有爱情。”

    邵叔更懵了:“那你说这个干什么?”

    “当然是帮他们建立友谊的小船喽,我刚查了下,他们各自都有被催婚,但身边又没有合适的人选,所以不得不往相亲网站上传身份信息,很显然,他俩这择偶标准一看就不是按照他们自己的想法写的,许卿虞大概是家里人在催,沈岐林呢,咱家长辈在说喽,澄澄现在还不是很忙的时候,叫他抓紧结婚生孩子,等到三十岁左右开干了孩子也大了,就能把心思往工作上放。”

    邵叔挑了挑眉:“用相亲来认识彼此?那以后上班相互看见多尴尬啊。”

    我摇了摇手指:“不不不,叔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是想说他俩都不想成家,那性格上又跟对方需要的标准那么像,干脆装一下恋爱呗,应付家里就可以了,过两年再装吵架分手什么的,完事就说受了情伤,不想再谈了,喝个酒买个醉的,别人也没法劝,昂,完美解决。这种戏要是能演好,那老铁的感情铁定比爱情还坚固呢。”

    “什么馊主意,小丫头鬼精鬼精的。”邵叔绷不住笑了笑,无奈的摇了摇头:“得了,是我跟不上你们小年轻的思想,爱闹闹去吧,我回头跟老宅说一声,尽快把许卿虞调过来,既然刚上任不适合太高的话,就先定四阶吧,让她先给澄澄当个助理,回头再慢慢升呗。”

    “好,邵叔,除了掌事之外,我还有件事请您帮忙。”

    “哦,但说无妨,都是一家子,你在二房待了两年怎么还越来越客气了呢。”邵叔发了两句牢骚。

    而我:呵呵……礼貌点不好嘛,我十六岁以前最亲近了是不?叔你还怀念我拿十公斤沐浴露把家里变成泡泡乐园不……

    但玩笑归玩笑,澄澄的事情我不晓得邵叔知情的有多少,到底隔着一辈,不是什么话都能倾诉的,便先旁敲侧击的问一句:“邵叔,你觉得……澄澄现在怎么样?”

    邵叔又怔了怔,许久才深深地叹了口气:“澄澄啊、就是那个样子,这三年没有什么太突出的,倒也不犯错,刚掌权的时候还有点想法,但可能是自由忘了型,有点横冲直撞,他也记仇,长房原先跟着师父的那些个老臣、欺负过他的,他都不管不顾,全给遣散了,背地里再揍一顿,为此没少遭人家报复,好在澄澄解决这些事情还是速度的,没露出什么,近些年呢便又回去了,上任那三把火烧完了,做事妥帖,安安稳稳的,但确实也没什么主见,好些个想法,非得你支持了才肯做,哪怕就敷衍一句话他也是安心的。”

    这样说的话,邵叔应该就是知道的了,沈岐林做不了背地里拾掇人的事,何况是对付那些个老狐狸,还得邵叔最了解,做起来也得心应手,但是,商人不能意气用事,澄澄的睚眦必报还是让邵叔稍有些不满,他的能力也是没什么问题的,但确实有些过分依赖我,这事儿也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

    可惜,这些所谓的“毛病”也不是澄澄所愿,生长环境就是这样,陆茵茵没把他逼到畸形就已经是他福大命大了,那种感觉我们谁都不能感同身受,也不能勉强一个活在阴暗面的人立刻变得活泼开朗,神仙都做不到。

    于是我顿了顿反驳:“他不是没有主见,他是被否定的多了,伤害的多了,于是在遇到一点点温暖的时候就同猛虎扑食一般追上去,遇到事情,先想自己的依靠,其次才是自己的主见,他啊,要强也不要强,脆弱也不脆弱,自卑、敏感、沉默,渴望着任何形式的爱,依靠着别人也是别人的依靠,这才是澄澄。”

    邵叔怔了怔又轻轻摇摇头:“也只有你这样了解他,他才肯听你的。”

    “眼下的一切是我能给澄澄最好的了,我已问心无愧,他人生能到什么地步是他自己的能耐了。”我说到这儿又不自觉的笑笑:“不过我相信,澄澄会慢慢变好,他已经有这个趋势了不是么,先像个小孩子一样给亲近的人交心,渐渐地有了喜欢的人、感兴趣的事,才会真正明白责任感是什么东西。”

    “你就向着他吧,有你惯着给他兜底,他横冲直撞还怕什么啊?”

    “所以邵叔,为了护着这个横冲直撞的小朋友,您帮我找些人来吧,散在他周围,平时不用见面,也不用故意避着,您跟着老傅那么久了,这样的事情肯定比我更明白,我只要好操控的,某些时候,该动手就动手,当然,这样的事能少则少。”我似是无意的说,邵叔明白底下是什么意思,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正说着,门被人敲了两下,每天照顾漾漾的保姆们便进来,在空位置一字排开,除了跟去幼儿园的王阿姨和吴叔不在,剩下的就都在这里了,我也才想起还有漾漾的事情没安排,顿时头大。

    “小姐,您找我们来是……”为首的童姐上前一步道。

    我挺着精神微笑笑:“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平时澄澄对漾漾怎么样?还有、漾漾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提起找妈妈的事的,他有再提过找爸爸或是有人跟他说过与老傅有关的话题的吗?你不用担忧什么,直说就是。”

    童姐想了想也就晓得我为什么这样问了,好歹是从最一开始就带着孩子的,又心疼又无奈的叹了口气:“疏愈少爷对待小少爷……就不冷不热,不咸不淡的,您回来的时候好一点,其余都不大搭理,有也是应付,但也不能说差,素来是有求必应,念书生活还是旁的什么、哪样都是最好,有时候还亲自出去说道。”

    “只是在家里小少爷到底没什么玩伴,也怪没趣儿的,照顾他的保姆司机保镖之类的动辄就是一大群,他见谁都一样,自然对谁都不特殊,去了幼儿园有同龄的孩子陪他玩,话匣子打开了才会说起那些话,我们到底不能同他真正的亲人相提并论,每次下学,人家都有妈妈来接,一问漾漾只有保姆,所以才不开心,我记得小少爷头回提这个话好像就是从前半年三月多的时候,那会儿正是他刚进幼儿园没多久、试课的时候。”

    “那……漾漾没找过爸爸吗?”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