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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聿之也皱了皱眉,稍稍一想便明白了为什么裴劲松在病中还要折腾举办宴会。

    墨色凤眸中浮起几分讽刺。

    当年裴劲松打着商业联姻没有感情的旗号在外面拈花惹草,现在却要给他安排一桩商业联姻。

    忽然,一道通过话筒扩散的声音在宴会场地中心响起——

    “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盛世集团的周年庆宴会,我裴某人在此先谢过各位,今天除了宣布盛世集团董事长职位的变更之外,还有另一条好消息,那就是我的儿子裴聿之,将与祝氏集团的千金……”

    听着裴劲松的声音,裴聿之的眉蹙得更紧了些,他偏头看了眼江叙,“我很快回来,这件事我不知情,相信我。”

    江叙点头,他自然是相信裴聿之的。

    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跟孟炀一样喜欢脚踏两只船,哦不,是N只。

    裴聿之刚走,孟炀就端着酒杯靠近了一些,似笑非笑,就差把看好戏写在脸上了。

    “像我们这样的人,婚姻从来都不是纯粹能由自己随心所欲安排的东西。”

    “裴聿之要想顺利接管盛世集团,就要保证他未来能有血统纯正的继承人,他必须接受联姻,裴劲松不会同意他跟男人在一起的。”

    “江叙,你要习惯,他们口中宣扬的永远的爱情,实际上是永远不会落在我们这种人身上的。”

    孟炀说着,试探着抬手要落在江叙肩上,“被裴聿之欺骗的感觉很不好吧?他明明会顺应家族的安排,却还跟你交往。”

    “孟炀。”

    江叙突然出声,不着痕迹地侧身与他拉开距离,宴会厅上方的射灯照在他脸上,更显得精致,浅浅的一层白光又衬得他清冷无比。

    “怎么了?”孟炀看着他,温柔一笑,声音也同样温柔。

    江叙的目光越过他,看向罗马柱后面即将按捺不住的江念,淡淡开口:

    “平时没事少看点电视剧。”

    “什么?”孟炀表情一僵,没反应过来。

    江叙笑道:“现在是21世纪了,大清早亡了。”

    “盛世集团只是个集团,不是皇朝,还继承人,别太好笑。”

    “大家都是平等的公民,你不会觉得自己兜里有点钱就是贵族了吧?”

    江叙用一种‘你没事吧’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又继续道:“还有,爱情这东西,只要相信它就存在,你不相信那是你自己的事,裴聿之自小的经历和你没什么不同,但你们之间的区别可不要太大。”

    “他并没有因为童年的不幸,父亲的糟糕,游戏人生,玩弄感情,裴聿之在我心里是一个人格十分健全的人。”

    “但你孟炀在我眼里,就是出身在人渣堆里,养成了一套歪到不行的三观理论,却还要去同化别人的,脏东西。”

    孟炀与人相处从来都是他说一别人不敢说二,哪里有人这样指着他的鼻子骂过?

    他错愕到不行:“江叙你……”

    “我什么我?”江叙后退一大步,觉得口干一把喝完了香槟杯里的雪碧,傲气地扬起下巴,“我跟裴聿之好得很,不用你在这小人发言。”

    “孟炀,不是谁都跟你一样靠着父辈才为人所知,裴聿之手里的牌比你烂多了,但他却绝不只是在父辈的荣耀下耀武扬威的人。”

    “他在盛世集团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也并不是裴劲松退位让贤,是他裴劲松前浪倒在沙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