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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老春看着眼前的魏含阳,不禁叹了口气。

    “你这个…”瘦子被气的一翻白眼。

    高个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屋里太黑没看清楚…”

    魏含阳嘴里被塞着东西,嘟嘟囔囔地喊着,脖子上青筋浮现,比猪叫声好听不到哪里去。

    瘦子上前就要解开魏含阳的束缚,突然一旁闪出一个人来,那人一身短打打扮,纵身一跃,在半空中两腿分开剪向瘦子的脖颈。

    瘦子没想到有人偷袭,吃惊之下,抬起双手做了个推窗见月,两掌分开拍向来人的双腿。

    咯嘣几声脆响,立见分晓。

    瘦子闷哼一声,双臂无力地垂了下来,倒退数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那人身形一转,轻轻落在地上,小圆脸上带着冷笑,“就这两手还敢欺人。”正是元逍。

    高个见瘦子吃了亏,低吼一声向元逍冲了过去,手中钢刀连连挥出,两道刀光直逼元逍面门。

    “你的对手是我!”

    身侧一阵劲风袭来,高个就觉得腰窝上一麻,手上也使不上劲,钢刀滑落在地。

    接着脚下一软,踉踉跄跄地滚下了两节台阶,躺在地上是半天回不过劲来。

    站在院里的董老春看到这一幕,惊奇得说不出话来,元宝元逍来往襄阳都是住在他的店里,他只认为这两个孩子虽然年纪轻轻,却机灵懂事,董老春就认为他们是哪户人家的随从家院,心里也是疼惜这两个孩子,给他们安排好的房间,元宝元逍也是知冷知热,住在董家老店的时候,总是忙着董老春忙前忙后,在前面端菜上酒也搭把手,在后厨刷锅刷碗也能干。

    虽然是客人,吃喝也从来不差钱,和董老春他们处的就像一家人一样,董老春的儿子也是很喜欢这两个少年。

    董老春很喜欢元宝元逍,但从来没见过他们显露武艺,今晚上这兄弟二人一出手,着实是惊到了董老春,身法凌厉,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道,都在自己之上。

    两个人动作迅捷,不拖泥带水,一看就是又高人指点,打下了良好的根基。

    董老春不禁感到好奇起来,元宝元逍跟着的这位员外,虽然说看起来像个有钱人,可有钱也请不起这样的高手啊。

    “坏了!”瘦子看着这两个人,模样相貌大有相似,应该是同胞兄弟,也就十多岁的年纪,一副少年意气,却下手如此果决,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狠辣异常。

    瘦子看着高个瘫倒在地上挣扎,心中叹息,“若是正面碰上,说不定还能与这两人周旋上一会儿。现在被他二人偷袭,我只是手臂断了,我这哥哥恐怕被打坏了脏器,受了内伤。”

    在看向地上一脸惊恐的魏含阳,瘦子开口说道:“你们为什么要抓我家主人?”

    元宝拍拍手,一把将魏含阳从地上薅起来,啪啪给了两个嘴巴,恨声道:“因为他是畜牲。”

    瘦子点点头,“那也轮不到你教训。”

    元逍走了过来,看着瘦子的脸,笑了:“我说你都承认他是个畜牲,那你还管我们为什么要抓他?”

    “我家主人虽然贪yín好色,有什么得罪两位的地方,你们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这些教训我看也够了。”瘦子不慌不乱,额头虽然细汗绵密,手臂传来钻心的疼痛反而让他冷静了下来。能不能保住主人的性命,就看他如何与这两个少年打交道了。

    “既然是贪yín好色,那么杀了也算是为民除恶了。”元逍看了一眼魏含阳,阴森森的眼神让对方如坠冰窖。

    魏公子又开始叫上了。

    “聒噪。”元宝一指点出,正点在魏含阳脖颈上的大穴,贼公子脑袋一歪,晕死了过去。

    瘦子叹了口气,“你们得留他一条命。”

    董老春上前一步,“元宝元逍,这个瘦子说得对,得留下他的性命。”

    “董老伯,您也别担心。我们俩把他连夜带走,宰了之后往河里一扔,不会牵扯到您的,”元宝笑道,他以为是董老春担心生意受牵连,“这人就是个无赖泼皮,干下不少的恶事,不杀了他真对不起死去的冤魂!”

    瘦子见董老春说话,突然想到了当魏含阳被高个捆出来时,董老春一脸复杂的神色,于是开口说道:“董老板,你说认识我家公子,现在我信了。你给介绍一下吧,我家公子纵然犯法,也得朝廷来判,”

    元宝看向董老春,指着晕倒在地的魏含阳,开口说道:“老伯,您说说吧,让我明白明白,这人我怎么不能杀。”

    董老春略一迟疑,叹了口气,“他是襄阳城兵马都指挥魏大洪的儿子。魏大洪在襄阳城的权势,可以说连襄阳王都比不上他。”

    “魏大洪?”屋中传来青虺的声音。

    “员外爷,你没事吧?”董老春问道。

    脚步声响起,青虺负手走了出来,冲董老春拱手,笑道:“我在里屋坐着看戏,好的很呢。”

    董老春看到青虺身后还跟着两人,一个男子大约三十岁上下,穿着长衫气质儒雅,像是教书先生一般。另一人是个女子,此刻轻纱遮面,虽然看不清面容,但她美目光华流转,顾盼生辉,料想应是天姿国色。

    “这两位是?”董老春寻思没见过这两个人啊,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青虺的房中?

    “哦,我给你介绍一下。”青虺一指儒雅男子,“这位是胡先生,胡先生老成练达谈吐不凡,同时也是个有情有义的好汉子!”

    胡先生拱拱手,“惭愧,胡某手无缚鸡之力,承蒙两位小恩公搭救。不然我与春娥,恐怕要命丧春在楼。”

    董老春听的一头雾水,春在楼?那不是妓院吗?这位胡先生与这位女子今夜原本是在春在楼?

    “此事一时半会说不清楚,”青虺摆摆手,他在后面是听两人说了个八九不离十,“现在不是叙事的时候。董老板,不瞒您说,我这两个孩子有些武艺傍身,我也不是寻常的乡绅。但我等来在襄阳,是打算歇脚,继续向北去办事。没想到今晚被这两个人给盯上了,于是元宝元逍两人去将他们的主人给抓了来。此事也是因我而起。董老板,还请告诉我们,襄阳城有没有可以出城的路径,我等可以带着几个人连夜出走。”

    董老春抬头看了看月亮,沉声说道:“襄阳城晚上城门紧闭,只有西城城墙稍矮,如果凭借元宝元逍的武艺,单人上下不成问题,你们带着这几个人,恐怕出去不得。”

    “老人家,你这店里可有竹筐?”胡先生出声询问。

    “有。”

    “有几个都拿过来。”元宝马上会意。

    “好好。”董老春马上去找。自己的两个儿子晚上不在这,去年刚娶了媳妇,俩儿子都住在离这里不远,就在西城城门旁边的福安巷,每天晚上董家两个兄弟都要回家,早上便早早回来。

    这两年两兄弟一直是琢磨着给董老春续弦,谁知道老头死活不答应。兄弟俩又劝董老春只干前面饭店的买卖,后院空出来,两家人搬过来,也好帮衬着生意。

    所以这两年住在后院的都是老熟客,兄弟二人也是心疼自己的父亲,总想着将福安巷的院子租出去,搬过来照顾老父。

    两个儿子不在,只有董老春知道杂物在哪里放置。

    元逍跟着老头,在院子里东南角的小房中翻找,寻到了几个竹筐,柳条编的,以前是拿来盛米盛面,最近老是闹耗子,所以将米面倒腾出来,买了两口缸存在缸里。竹筐都腾了出来,元逍捏了捏边缘,看起来挺结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