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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溪草受伤,册封大典被迫停滞一事,被传的满城风雨。

    有人说这不吉利,是大凶之兆。

    也有人说,这是天意,是天命难为。

    无论真相如何,花溪瑶都只在乎结果。

    只要花溪草一日没能进端王府的大门,她便一日尚有翻身的余地。

    花府内院,刚刚打探到消息回来的侍女与花溪瑶主仆二人正聊得不亦乐乎,就连怀有身孕的花溪瑶也不禁嬉笑的前仰后合起来。那模样简直就是听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

    "她当真就这么当着百官的面摔了下来?"

    "那还能有假!只可惜她命大,竟未落个残疾..."

    "命大与否,还要看皇上圣裁。"花溪瑶说着,眼底就闪过一抹得逞的精光。

    侍女见自家小姐终于有了点精神,自己也跟着欣慰起来。

    连忙出言道:"启禀二小姐,贵妃娘娘派内侍官送来了白玉如意一对,并代话给二小姐说,琴瑟和鸣,悦君如意。"

    "悦君如意..."花溪瑶嘴里念着这四字,只用心体会着贵妃娘娘的意思。

    打从一开始,她便是受了宁贵妃的垂帘与提点,才能搭上萧钰轩这条线,如今她虽有孕在身,但萧钰轩的心思却大不如前,竟不知何时都被花溪草那个狐狸精给勾去了大半。

    待她想通,只当即对侍女说道:"世子殿下今日可曾去了宫中向贵妃娘娘请安?"

    "启禀二小姐,今日早朝后,世子殿下却是不曾回府,至于是否去了贵妃娘娘宫中,还未曾有下人回来通传。"

    听闻萧钰轩还未回府,再看看贵妃送来的这一对如意,花溪瑶只当即明白了贵妃娘娘的心意。

    悦君如意...花溪瑶轻抚着自己的肚子,嘴角只扬起一抹娇媚的笑意。

    "去命膳房给本宫备些上等的松仁来,送到这里便是。"

    "是,奴婢遵命。"

    平日里花溪瑶也是爱自己动手做些点心的,但自从花溪草离府后,她还一次都不曾弄过。

    自从花溪草掉进冰湖之后,整个人的性情都跟着大变,甚至连她都能感受到萧钰轩近来更是整个人的心魂都被花溪草勾了去。

    如此她又怎能坐视不理?

    侍女走了不久,便从膳房带回一盒新鲜剥好的松仁,各个颗粒饱满,香韵四溢。单是刚一打开食盒盖子,空气中便被那淡淡的松香之气所填满。

    而这松仁酥亦是萧钰轩最爱吃的糕点。

    当年若不是为了讨他欢心,花溪瑶也不会苦练此活儿,放下身段亲到后厨去与厨娘学那手艺。不过她这功夫倒也算是没有白费,想当年萧钰轩初见她时,便就是因这一块小小的松仁酥才与之熟络起来。

    回想起之前两人甜蜜恩爱的种种过往,花溪瑶此时只越发嫉恨起横刀夺爱的花溪草来,如若不是她,萧钰轩又岂会置自己于不顾,害她落得今日这般田地?

    "二小姐可是对这松仁不够满意?要不要奴婢再去重新剥出一些来?"侍女看着花溪瑶拿起松仁之后的神色一再沉了又沉,只心下略有害怕的小声问道。

    花溪瑶发现自己的失神,只当即将手里的松仁扔了回盒子当中,只听她带笑说道:"放下罢。"

    "是。"侍女见花溪瑶的面色稍有缓和,提着的一颗心也总算放回了肚里。

    半晌略有不解的走了过来对花溪瑶问道:"二小姐,您这是要做什么?"

    "你有所不知,贵妃娘娘既然派人送来白玉如意,又特地代话与我,自然说明世子殿下在她那里有了回心转意的表现才是。若是此时我还不赶紧抓住世子殿下的心,那才真是要被花溪草那个贱人钻了空子..."

    "但二小姐此时还怀有身孕,这松仁酥做起来可是工序繁复又要耐着油温,身子怎么受得了..."侍女虽然明白花溪瑶的心意,但还是劝解着说道。

    花溪瑶的眸光流转间,只见她人已经抚着肚子坐在了桌边的椅上,只嘴角微提的对侍女回道:"这松仁酥,若是说起来倒也算是当日与世子殿下的定情信物了,今日我正是要再做上一份,与他重拾往日之情..."

    说话间,花溪瑶就就已经挽起衣袖,朝着外殿走去。当她来时,下人早就备好了一应物料,只等她来而已。

    花溪瑶手法娴熟的将面粉簸了起来,一众下人也只能再边上小心候着,不敢轻易出言。只任凭她在那里调弄着...

    当萧钰轩来花府探望之时,花溪瑶已经做好了一盒松仁酥,等在花厅。

    "启禀二小姐,世子殿下来了,人已经过了长廊。"

    "好,我之前交待你的事情可还都记得?"

    "奴婢已经安排妥当,还请二小姐放心。"

    "嗯。"花溪瑶此时只盯着桌上的松仁酥,扬起一抹好看的笑意...

    至于萧钰轩那边,他人刚至门庭,身侧侍从便似无心的说道:"今日属下听闻膳房的人说,二小姐特意点了些许松仁送去,如此看来这小世子或是小郡主的口味还真是与世子殿下如出一辙呢..."

    果然萧钰轩听闻那人所言,当即停驻了脚步,抬眸问道:"二小姐近来身体可还好?"

    "启禀世子殿下,二小姐除了偶有心悸头晕,其他倒都是正常的。这几日和太医都是亲自过来跟二小姐执脉的,开了几副方子也都按时送与二小姐服用了。"

    "效果如何,她可有好些?"

    "这..."太监总管略有语塞的不知该如何回答,萧钰轩见此,也明白他是不好断言,便加快脚步朝花厅走去。

    侍从随萧钰轩出门时只朝亭边的小侍卫扔去一记眼神,便见那人匆匆离去。

    "二小姐,您已经一日未曾入食了,这松仁酥都做好了,二小姐您便吃些罢..."

    "我没有胃口,你们都退下罢。"

    "可是..."

    "都退下。"

    "是..."

    萧钰轩刚一进门,就正巧碰上眼前一幕,只见一行侍女正提着各色食盒从殿里被花溪瑶撵了出来。

    "啊...参见世子..."

    侍女刚一出门,便见萧钰轩已经站在那里,只整个人都愣了片刻,才瞬间端跪在地朝萧钰轩拜道。

    然而萧钰轩却是大手一挥,就遣退了众人,只独自一人朝花溪瑶所在的内殿走去。

    花溪瑶听闻有脚步声临近,只略微抚额的不住斥道:"出去...统统都出去。我什么都不想吃,你们都给我退下!"

    花溪瑶话音一落,见周遭却是没有人来回应,只下意识的就抬眸朝门口看去,只是她这一看,才发现来人竟是萧钰轩,只当即就有吃惊转而欣喜的笑道:"世子殿下..."

    自顾自的呢喃一声,花溪瑶终是紧忙起身朝萧钰轩施礼拜道:"溪瑶参见世子殿下。"

    花溪瑶的身子刚微微福了福,便被萧钰轩一手拖了起来,沉声说道:"本就怀有身孕,你又何必多礼。"

    "谢世子殿下。"花溪瑶此时早已收起了之前的满面欢喜之色,人也换上一副淡然姿态,只避重就轻的收回了还在萧钰轩手中的臂弯,人也有意识的朝后退了半步。

    萧钰轩感受着已经抽离自己手心的重量,只略有所思的抬眸望了花溪瑶一眼,此时他才发现,自己竟已经很久没有如此近距离的打量过她。

    花溪瑶虽然怀有身孕,但是肌肤却看起来比之前更加透嫩几分,甚至因为身孕在身,身子也变得圆润丰满了不少。雪白的颈下一片紧致的高耸,比起之前更加性感几分。

    萧钰轩淡淡收回自己探视的目光,只转而对花溪瑶问道:"为何不吃东西?"

    "劳烦世子殿下挂心了,臣妾只是暂时没有胃口罢了,过些时候就会进食的。"

    不知从何时开始,萧钰轩发现花溪瑶已经不再似之前那般愿意黏在他的身边,甚至与他嬉笑撒娇,反而二人的对话就像是公事公办一样的寒暄。

    萧钰轩的目光从花溪瑶的面上一点点转移至一旁,直至被桌上放着的松仁酥所吸引了目光...

    "这是你做的?"

    花溪瑶做松仁酥时总喜欢在刻出不同的字形来,萧钰轩只是一眼扫过,便看的清楚。

    花溪瑶听闻萧钰轩此言,只下意识的朝桌旁挪了半步,用身子将松仁酥遮了起来,面色上挂着些许不自然的神色。

    稍顿片刻之后,花溪瑶才缓缓回道:"我近来害口的厉害,不过想吃两块而已。"

    萧钰轩看着花溪瑶略有躲闪的目光,只当即朝她迈去一步,当即就与身前的人贴在了一起,只见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自己身前的花溪瑶,一字一顿的对她说道:"我正好也想尝尝。"

    说罢人就径直坐了下来,手也伸了过去。

    而此时花溪瑶却是略有惊慌失措的喊了声:"殿下..."便又闭口不言。

    萧钰轩看着花溪瑶如此模样,只当即起了疑心,人也面色阴冷了几分。但伸向食盒的手却是丝毫没有停驻...

    当萧钰轩将食盒拿到自己跟前的瞬间,只见花溪瑶好似有些破败的垂下了头,小脸也埋得低低的,根本不敢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