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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什么?"未待花溪草说完,言北寒便急切问道。言北寒深知西境与北疆之间的牵连,如若他所猜不错,西境早已同这里一样,被人操持在手。

    "西境十万驻军,现只有不足两万人。"花溪草话音刚落的瞬间言北寒便面色瞬变,只不可相信的问道:"开什么玩笑?西境驻军早已不止十万,两年前就至少有十五万之多,怎么会不足两万人?"

    "将军此言当真?"花溪草眉头紧蹙,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言北寒的目光异常沉重,常年征战沙场的他,怎么会不知道军队里的这些猫腻手段。

    听完花溪草所言,言北寒的神色始终没有变化,眉头依旧紧蹙,目光冷冽,过了半响,他才略有担忧的说道:"珣王殿下危险。"

    "言将军此言怎讲?"花溪草虽知此事蹊跷,却不如言北寒深谙西境之事。只能悉心问道。

    "西境民风淳朴,鲜有匪患,西境军两年前便有十五万之多,根本不可能因剿匪而损兵折将数万,只怕西境军不过是变成了某人的私兵。北疆近年了无战事,大渝此时突然大军压境,必是受人教唆。更何况此番并非大渝一国出兵,大秦既然之前也参与其中,此时战起又怎么会袖手旁观?只怕此战不过是个幌子,有人不想让珣王殿下活才是真。至于我十万苏北驻军不见虎符,绝不会有所动作,如今珣王殿下单以十二万兵力驻守西境,若是大渝大秦连同大周内患内外勾结,单是西境私兵与大渝大军就至少将合成三十万大军,届时若前后夹击珣王殿下,怕是珣王殿下凶多吉少。"

    虽然花溪草对此心有准备,但是以十二万对上三十万,更有大秦不知再何处虎视眈眈,此时听来也觉一颗心都悬了起来,怕是千机药此番真的难以招架。

    稍做思索,花溪草终是沉静问道:"如若此时言将军带兵北伐攻入大渝皇城,可有胜算?"

    言北寒虽是对于花溪草的想法感到足够大胆,但依旧如实回答道:"不足三分。"

    "依言将军看,珣王殿下若当真腹背受敌,可顶住几日?"

    "三十万大军齐动,怕是西关守不住七日。"言北寒微微抬头,声音越发苍凉。

    "如若西关可守住一个月,言将军可有把握攻入大渝?"

    "不可能..."

    "将军只需回答,能与不能。"花溪草的声音越发坚定,言北寒也不禁看向她越发深沉的神色。

    对上花溪草眸中的坚毅,言北寒厉声说道:"一个月,我言北寒必能攻入大渝皇城。"

    "好!请言将军信守承诺。"声音落下,花溪草也将铁笼的枷锁撬开,冲进笼内,干净利索的将言北寒的手铐脚铐打开。

    虽然把条件都谈好才给他放出来,显得略有卑鄙,但是花溪草也是不得已而为,不确定好是否有带他走的必要,她是不会贸然行动的。

    毕竟她不能因为逞一时之勇而错失偷袭大渝的机会;现在她即已决定带轻骑回西境增援千机药,就必须把北疆交给言北寒。无论今夜费多少周章,她也必须保证言北寒平安回到苏北驻军大营。这是她与千机药最后的救命稻草...

    言北寒终于脱离囚牢,不由舒活手脚,活动筋骨...

    花溪草肃声说道:"言将军随我来。"

    花溪草带着言北寒走出房门,给了轻骑一个手势,众人便掩护二人撤了出去。

    言北寒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少年,只觉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淡淡的将才之气,这是一种区别于他这种武将的气场。比起军队出身的武将,他的身上少了几分周正之气,换而代之的则是隐忍与坚韧。

    就在言北寒小心打量花溪草的时候,花溪草与言北寒瞬间翻身跃上房顶,只是刚一站定,就见府外早已步满弓箭手与铁甲精兵。

    二人刚一露脸,便招来无数箭雨。

    花溪草拽着言北寒翻身而下,将军府内院的士兵也悉数围上。

    花溪草将言北寒护在身后,一人当先,杀进人群,刀起刀落,招招干净利落,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院内众人便连连后退,不敢硬攻。

    然而此时距离偏远的轻骑也已经解决好后院的侍卫,赶来前院与花溪草汇合。

    轻骑杀入,不过片刻,前院侍卫便悉数被解决掉。就在此时门外再次射起箭雨,轻骑今日没有应手兵器全都只带了匕首随身,一时无力招架,只能靠躲避而栖身。

    箭雨一波波落下,弓箭手也越聚愈多,整个将军府院墙上都被弓箭手包围。就在众人踌躇之时,只见花溪草口含食指吹了一个暗哨,房顶突然一个黑影闪过,一连扑倒数十名弓箭手。

    待弓箭手回神,所有利箭皆朝暗卫射去。弓箭手专注对付房顶的暗卫,无暇顾及下边的众人。就在此时花溪草素手一挥,只见轻骑手中的匕首瞬间丢了出去,直射敌军眉心。

    暗卫几个翻转,利箭全部擦身而过,却未伤他分毫。

    只听领头之人大喝一声:"泼火油,放火箭!"

    花溪草等人自是听到外面的呼喊声,待他们退避,火油已经泼了进来,满院子的火油味异常刺鼻,随着一只火箭射入,整个将军府瞬间一片火海。

    "你们带着言将军从后门冲出去,务必保证言将军安全。寅时关外密林见。"轻骑只听从命令,绝对服从,既然花溪草让他们保护言北寒,他们就一定誓死完成任务。

    然而言北寒却是不同意花溪草的做法,当即说道:"不可,要走一起走。"

    花溪草轻轻揉了揉太阳穴,耐着性子说道:"言将军不要忘了一月之约便是。来人,带言将军走。"

    "我言北寒岂是贪生怕死之人,今日得你相救,岂能弃你不顾!"

    眼看着火势越来越旺,花溪草最后的耐心也被消磨殆尽,虽然她明知言北寒是好心,但她依旧无法忍受这种不听自己安排的人再眼前晃来晃去。

    花溪草伸出食指轻轻勾动示意言北寒过来,言北寒见她此举不疑有他,便低头倾身前来,花溪草瞬间徒手劈向言北寒后颈,只见他闷哼一声:"你..."便直直倒地。

    "还不把他带走。"花溪草怒声厉斥,轻骑抬起言北寒就朝后院冲去。

    此时火势熊熊,浓烟密布,只剩花溪草与暗卫在此,只见花溪草掏出怀中的粉末,嘴角扬笑。

    滚滚浓烟升起,将军府外四周都有精兵把守,花溪草翻身越过房顶,定定落在将军府正门前,暗卫紧随身后,暗卫与身前五千精兵对峙起来。

    "杀无赦!"侍卫头领一声令下,黑压压的人群朝花溪草扑来,就在此时,只见花溪草朝众人发出一阵暗器,冲在最前方的人齐声惨叫,各个应声倒地。

    后面的人见此情景,也不住后退,花溪草扬起手中的粉末,直直冲进队伍当中,众人看着发疯似的花溪草,更加恐惧万分,不敢上前相博只能纷纷躲避自卫。

    然而这恰好合了花溪草的心意,只是片刻,花溪草就将手中的粉末抖的干净...

    待众人反应过来,发现花溪草并没有伤到他们分毫,不由全数扑了上去,未能近花溪草的身前,墨宝便怒吼一声,吓得众人连连败退,只能胡乱挥着刀剑,却无处下手。

    花溪草计算着毒发的时间,未待她数到十,就见士兵开始抓耳挠腮,挠过之处一片红肿...

    花溪草气定神闲的看着众人,不由发笑,悦耳的笑声此时在众人听来就如同魔咒一般。

    "你对我们做了什么?"

    "是不是中毒了?"

    "好痒!"

    "怎么回事?"

    队伍中慌乱的叫声,此起彼伏,花溪草却是懒得再于他们周旋,只是扔下一句:"如若静心不动,半个时辰后,自会解毒。否则..."话未说完,人便潇洒离去。

    众人听闻此言,皆是顾不得其他,全都安分坐了下来,不碰触身上痒的地方,果然没有那么难受,待半个时辰过去,花溪草等人早已进入山涧,无处可寻。

    来到****的花溪草看着言北寒猩红的眸子,死死盯着自己,不由迟疑,不就是把他打晕了吗?他至于这么记仇?

    言北寒起身走到花溪草身边,闷声说道:"你叫什么名字,我言北寒记住你了。"

    "在下花溪草,还望将军记下,日后来京都也好找在下一聚。"花溪草故意掩饰自己的身份,就是不想与他多有纠葛,至于他是否计较自己打晕他的事情。花溪草根本不在意,也不会因此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花溪草?"言北寒半信半疑的扫了一眼花溪草那泰然处之的面色,只沉声念道。

    "我们现在护送言将军前往军营,还请将军带路。"

    "不必,翻过此山不远便是大营,本将军自有办法,不劳你费心。"

    "好!将军就此别过,还请将军勿忘一月之约。"言罢花溪草便带人扬长而去。徒留言北寒一人呆在原地。

    "花溪草,果然是个有种的。这笔账,就一个月后再算。"言北寒虽然感念花溪草将他救了出来,但他还是无法释怀,花溪草将他打晕拖走,独自一人善后。这是他作为军人的尊严,绝不容他人践踏。

    看着花溪草远走的身影,言北寒也顺着山涧小路朝后山翻去。

    此时的西境,已经狼烟四起,战火纷飞...

    "主子,大渝大军又来攻城了。"

    不过两日的功夫,大渝大军便从阴山而过,冲到西境关前。此时西境关便是千机药十二万大军的最后一道屏障,如若此处破关,十二万大军败退就只是须臾。

    千机药看着手中的信报,上面说让他守住西境关七日即可。千机药不由眼角微抽,他就这么瞧不起他?

    "不惜一切代价,守住城门。"

    千机药收到的这封信,是花溪草初探北疆苏北王府后发出的,也就是说花溪草那时还没有见到言北寒,也还不知西境的情况。七日,花溪草有信心秘密潜入大渝,但是现在情况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比起花溪草带轻骑潜入大渝,赶往西境支援千机药才是现在更为重要的事情。救下言北寒之后,花溪草根本没有时间给千机药送信,只能日夜无眠的朝西境关赶去。

    整整两天,花溪草带着轻骑只休息了不到两个时辰。她丝毫不敢耽搁,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

    而千机药那里,此时也正承受着巨大的考验。

    大渝十五万大军全力攻城,西境军好不容易阻挡住大渝大军的攻势,但侧方,后方又莫名出现数十万不知名军队,协同强攻。

    "启禀主子,我军侧方与后方,各有五万及十万大军助攻。"

    千机药听着来人上报,不禁目色一变,十五万大军,好大的手笔。

    "调拨一万精兵防守侧方,两万骑兵驻守后方。其余军马抵挡大渝大军进攻。"

    "是。"

    "来人,传我军令,杀敌十人,赏银十两,杀敌百人,升百夫长,杀敌千人,升千夫长。"

    "是!"

    一波一波的厮杀,整个西境关,横尸遍野,血流成河。

    征战了整整一天一夜,大渝大军损失过万,终于暂退,停止攻势。侧方与后方的敌军见大渝大军撤退,也不恋战,纷纷退兵,在不远处驻扎下来。

    千机药听着将领的汇报,眸中满是怒意与杀气。

    "启禀主子,今日之战,我军死伤五千有余。"

    "传我命令,休整城墙、投石机、强弩,随时迎战。"

    "是。"

    "近两日可有轻骑消息?"

    暗卫从暗处走出,怯声回道:"回主子,没有任何消息。"

    千机药的眸光略顿,即刻铺开手中的地图,仔细看着北疆防线,不由神色肃苏北王异常。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听侍卫来报:"启禀主子,大渝大军再次攻城。"

    "放强弩!"

    "是!"

    "报!启禀主子,侧方、后方大军再次发起进攻。"

    "将侧方门打开,我亲自迎战,后方派一万精兵,一万弓箭手,五部投石机,死守。"

    "主子三思啊,五万敌军,力量不可小觑。"

    "按我说的做!"

    "是。"

    千机药收起地图,换上铠甲,亲自带兵来到侧门,只见侧门一开,外面黑压压的敌军,异常壮大。

    只听对方一声震天怒吼:"杀!"黑压压的人群就朝城门涌了过来。

    千机药一个运功,从马身上凌空飞起,直抵城外,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只见他挥剑如虹,气宇轩昂,周身数十米,都扬起阵阵沙尘。剑气所到之处,凌厉无比,无人能当。

    千机药每一剑横扫过去,一排排士兵都热血喷涌而倒...

    千机药身后的将士看着他的身姿,不由一路向前,越战越勇,杀气冲天。不多时城关前就堆满了敌军的尸体。

    五万大军对上一万精兵,竟然节节败退,损兵折将,一时间敌军的气势大减,而千机药身后的将士却是杀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