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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三次所谓的正骨之后,花溪草终是解开了伊娜儿的穴道,只听她破口大骂道:"花溪草,我要让你不得好死!"

    花溪草不置可否的笑笑,根本不予理会她的狠话。

    陈太医见花溪草出来,当即转身迎了过去,只见花溪草面色惨白,不由连声问道:"花掌史可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老夫给你看看。"

    花溪草摇了摇头,低声笑道:"无碍,受了点外伤罢了。回去自行上药即刻。倒是屋里那位,就劳烦陈太医多费心了。"

    陈太医在这后宫浸yín多年,哪里会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只是还不待他应承,花溪草却先一步压低了声音道:"晚辈知晓您的一片心意。但这大夏公主并非凡人,您不必为了晚辈而涉身走险。更何况..."

    花溪草扫了屋里早已疼的缩成一团的伊娜儿,眯眼笑道:"她伤的可不比我少。"

    皇上寿宴遇刺,千机药被临时传召至御书房议事。花溪草不想让他参与此事,便匆匆回了自己的掌史府清理伤口。免得再生事端。

    至于伊娜儿,她敢确定,这骨裂之伤,就是在床榻上养个月余,也不可能再恢复如初,就算不落下腿疾,日后再下雨阴天,也有她受的。

    只不过一想到挑起事端的赫连诺,花溪草却是神色微凉,面上尽是阴沉之色。

    这个看似闲散的大渝七皇子,无论心思城府,还是手段,可都比赫连城那个急躁的胖太子深太多了。甚至让人难以捉摸。

    夜近子时,花溪草以为今夜千机药不会再来了,便侧躺在了床榻上。

    后背上的伤口虽已及时处理,可却依旧疼的她满头是汗,才躺下不一会儿,就连被子都被浸湿了...

    花溪草起身想要去换个被褥,却被后窗灌进来的风给吹得一个寒噤。

    "在等我?"千机药身上穿的,已经不再是之前寿宴上的那套朝服,而是换了一身月牙白的衣裳,就着月色,恍若天人。

    只是他关切的目光里,有着太多的烟火气,才令他显得不那么虚无缥缈,像是个真真实实存在的人。

    花溪草唇瓣微触,还不待她回应,就被千机药打横抱了起来,口中还厉色训斥道:"这么大的人了,下床也不知道穿个鞋子!"

    千机药刚将她放回床榻,花溪草的背部着地的瞬间,便嘶了一口凉气,只是她特意将头埋在了千机药的怀里,并没有被他察觉。

    千机药才抓过被子,却发现里面都是潮湿的汗,不由蹙眉道:"怎么出了这么多的冷汗?可是哪里不舒服?"

    花溪草没有否认,而是点了点头道:"方才睡着了,做了个噩梦,起来本想去换床被褥的,你就回来了。"

    千机药原本阴沉的面色,因她这句回来,而瞬间舒缓。

    就连苛责的话,都没能忍心再说出口,只动作麻利的将床榻上的被褥更换一新,才重新将花溪草的被角掖好。

    "怎么这么晚?"花溪草问。

    "皇上怀疑今夜之事,宫中之人有内应存在,而且并非少数几人,而是叛贼党羽。"

    千机药坐在床榻边缘,并没有上去躺着的意思。

    花溪草直觉,他是还有事要办,只继续问道:"你还要出去?"

    "嗯。今夜之事太过蹊跷,而且在寿宴上你也感觉到了,我体内的煞气隐隐又有暴动之态。我怀疑,是斫龙阵出了问题..."

    "斫龙阵?它与你体内的煞气有何干系?"

    花溪草回想起之前千机药在寿宴上的异常之举,当即坐直了身子,也顾不得后背那如针刺骨的疼。

    "你可还记得上元节宫宴那日我们相遇?当夜我便是去斫龙阵探看情况,却不想被困阵中,为其所伤。"千机药回道。

    花溪草想起初识他的那几日,他身上的伤势的确瘆人的很,她甚至还隐隐猜测过,到底他会是被什么东西亦或是什么人所伤,可却没有料想到他竟是单枪匹马进了那斫龙阵里...

    "所以,你体内的煞气,受到了它的影响?"

    "我还不能确定,但是之前那次煞气暴动,的确是因我去了斫龙阵回来的缘故。"千机药沉声应道。

    花溪草面露急色,连声问道:"你是说,在上元节宫宴之后,你又去了一次斫龙阵中?"

    "嗯。"

    花溪草没有再说话,而是一把掀开了被褥,直接站起身来。

    千机药见她动作,疑惑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今夜我必须跟你一起,否则,你哪里也别想去。"花溪草的话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目光里也满是忧虑。

    千机药上前一步,想要阻拦她,却被花溪草后退半步给错开身来:"只有这两个选择。"

    千机药深知花溪草的脾气秉性,可更知那斫龙阵的厉害。

    别说花溪草如今还只不过是个半吊子的天师,就算是玄胤真人在,也未必能有十足的把握,入阵而不受伤害。

    这让千机药怎么可能放心,让她随自己一同去冒险。

    "我和你不一样..."千机药半晌才握着花溪草的手握,说道。

    "只有这两个选择。"花溪草根本不理会他的劝阻。

    她知斫龙阵的危险,更知他体内煞气若再暴动的后果。

    两者取其轻,她必须和他一起。否则她绝不会让他走出这个房间半步。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在原地。过了许久,千机药才妥协道:"好。我们一起。"

    花溪草在千机药的带领下,一路来到皇宫最北端的裕华池,这里本是京都最大的一处温泉所在。后来在高祖时,重新休憩宫城,直接将它给圈了进来。平日算是一座行宫,鲜少有人来往。只有侍卫负责把手。

    一年之中,唯有几次祭祀大典,皇上才会亲临此地,沐浴斋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