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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也不能说就是我杀了阿团……”赵氏垂死挣扎。

    沈媛居高临下看着赵氏,目光中竟有一丝悲悯。

    赵氏内心渐凉,沈媛看她就如同看一个死人。

    这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四姨奶奶……她真的是当初,那个沈家小商户人家出来的萧府四姨奶奶吗?

    “从来没有人知道阿团死前手里握着我送给楚菱昔的首饰。”沈媛慢慢踱步,慢悠悠说道。

    “我从未声张过,连我最亲近的贴身丫鬟阿彩和雯竹,我也从未提过。即便是真正的凶手,若真的是带有此首饰之人,事后也只会发觉自己的首饰不见了,担心会不会在案发现场纠缠时掉落,也不会那么肯定和准确的知道那个我送出去的耳坠子,就在阿团手心……

    所以……我的少夫人,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沈媛微微笑着,蹲下直视赵氏,一个字一个字说。

    赵氏露出慌乱的神色。

    “就因为我帮了楚菱昔,让她在诞辰上崭露头角,惊艳一舞,你们就杀了阿团,然后嫁祸给楚菱昔,让我和她反目?”

    沈媛咬牙切齿的问。

    赵氏面如死灰,“你既已经猜到,为何还要来问我?”

    沈媛:“幕后主使是谁?”

    赵氏呵呵一阵冷笑,“没有什么主使,只有我。是我不想楚菱昔嫁到萧家,而世子明显就是对你情根深种,你若跟楚菱昔反目,他为了你必然不会答应娶楚菱昔。”

    沈媛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承认了。

    沈媛:“那个黑衣人是谁?”

    赵氏:“提他做什么,不过是一个负心人罢了。”说完抬头看沈媛,“我的回答你还满意吗?能否带我出去?我……想去外面走走。”

    沈媛点点头。

    让张妈妈安排了马车,沈媛就带着赵氏走了。

    沈媛:“你想去哪里?”

    赵氏:“去河边走走吧。”

    于是沈媛就带着她去西郊的河边。

    初春时节,杨柳已经发芽。晌午十分阳光正好。

    赵氏就这么跟沈媛走着。

    旁人一眼看去,还以为只是寻常人家里田野间并肩散步的姐妹。

    赵氏:“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我十四岁。那时我刚刚和萧府的嫡长子定亲,在我祖父的寿辰宴会上,我遇到了他。

    我那日跟着母亲,和几个小姐们多喝了几杯,小姐们都打趣我的亲事,说萧府的嫡长子长得风流倜傥,英俊洒脱。

    我害羞不已,装作恼了就去后面花园散散酒气。

    其实哪里会真的恼,外男们都在外面院子里吃酒,我们这边只有内宅女眷,已经订好的亲,开几句玩笑正常。

    况且我心里也欢喜,小姐妹们听说的没错,我祖父为我选的夫君京城里都传是个模样一等一俊朗之人。况且,萧府虽无权,同时却也没有朝堂上的风险,我又不是男子,靠着荫封安稳度日正好也是我心中所愿。

    这得益于我自小伶俐,在一众孙女、女儿中,祖父和父亲唯独特别宠爱我。其他女子家人,娘家总希望高嫁,以后在朝中也能照顾娘家父兄一二。所以不管男子为人如何,门第才是首要。这样才会对女方家族有所助力。

    祖父却为我选了无兵无权,却可富贵安稳一生的萧府,又是嫡长子,以后自是要承袭爵位,可见是真心疼我。

    我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恼怒?

    借故出来,其实是因为太高兴,多喝了几杯,实在撑不住,借机在后花园走走醒醒酒。

    于是,我就遇到了他……”

    沈媛欲言又止,并未打断她。

    赵氏说到此处面目潮红,神情如回到十四岁那年。

    “那是我初次见外男,又羞又恼,然而当他的手握住我的,不容分说把我揽到他怀里时,让我体会到从未有过的炙热和来自男子的安全感。”

    沈媛:……

    赵氏:“事后我怕的很,他并未留下姓名,又一直蒙着面。我只猜想他是某个来给祖父贺诞辰的富家公子,我也不敢让父兄打听,若是让他们知道,我在未嫁之时已失名节,定会活活将我打死。

    沈媛心道:“你还知道啊!”

    赵氏:“可是我却管不住自己,频频和他在后花园的山洞里幽会……

    我不晓得他叫什么,也不晓得他姓甚名谁,他每次来都带着面具,我甚至不知道他的样貌,可是我却如着了魔一样再也离不开他。我只知他轻功很好,偌大的家院他总是来无影去无踪,一直无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