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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火车以后,我就在火车站附近溜达。谢抟的条件虽然苛刻,但也并非全无头绪。不管是脸上有月牙胎记的人,还是左手小指缺失的人,都算是带有明显的外部特征。

    日子一天天暖和起来了,正午的太阳晒得我有些热,我就找了个小面馆吃东西。就着个凉菜吃了一碗面条,结账的时候,小饭店里进来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

    那人看起来也就二十岁出头,细皮嫩肉的,眉眼很清秀,一看就像个大学生。只是她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脸上有一层灰,脖子里还有一道结了痂的疤,看起来十分落魄,就像个拾荒的。

    我看她眉头有一股黑气,两个眼珠子泛黄,人也有点无精打采,心想这姑娘八成是撞了邪了。

    店老板一见她走进来,就从柜台里走出来撵人:“快走,快走!”

    那个小姑娘面露尴尬,她吞了一下口水,还是小声说:“老板,能不能佘我一碗面条。我……好久没吃饭了。”

    店里的生意并不好,店老板也没那份耐心,闻言就不耐烦地摆手:“没有,快走!”

    那姑娘瘪了瘪嘴,几乎要哭了。可她还是冲店老板稍微鞠了个躬,小声说:“不好意思。”然后转头就要往外走。

    我看她性子挺不赖的,就叫住她:“小姑娘,来这边坐吧。”

    那个姑娘回头一看,怯生生地盯着我看了半晌:“大哥,你,你是叫我吗?”

    我点点头,回头又跟店老板叫了一碗面,点了两个小菜,跟她说:“过来坐吧。”

    那个小姑娘脸上明显一喜,然后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谢谢大哥。”

    等面的功夫,那姑娘一直低垂着头,扣着自己的手指头,老板把我点的小菜送上来,我请她趁热吃,她却摇着头,声音很小地说:“不用了大哥,我只吃一碗面就可以了。”

    我给她倒了一杯水,她端着小口小口地喝了,我又给她倒了一杯,她犹豫了一下,又端起来喝了一小口,嘴里不停地感谢。

    我问她:“看你像个学生,怎么弄成这样了?”

    那姑娘抬头看着我,两个大眼睛水汪汪的,眼珠黑白分明,上面却似乎笼着一层雾,让人看不透。然后她摇了摇头。

    我轻轻笑了一下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想说便罢了。”

    那姑娘很快抬头,眼睛里水汽空濛:“不是。大哥,是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这他妈也太扯了吧?“那你家里人呢?你叫什么名字?家是哪的?爸妈的手机号总记得吧?就算不记得,手机上应该存的有吧。”

    那姑娘轻轻叹口气:“我都不记得了。身上也没有手机。”这小姑娘年纪不大,但是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我更好奇了,问她:“那你还记得什么?”

    小姑娘皱着眉想了想:“说实话,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甚至都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到这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