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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猪皮糙肉厚,这么大一头,怎么处理是一大难题。尤其是在林绮和徐鹤霄都没有工具的情况下。

    “其实也不是没有工具。”徐鹤霄突然道。

    林绮疑惑看向他,徐鹤霄笑而不语,他起身走到岩壁下,用木棍挖了挖,挖出一个密封的陶罐,将陶罐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两把匕首,以及一把剪刀。

    “当初时局动荡,谁也料不到今后会发生什么,我想着要是乱起来了,武器肯定有用,于是藏了几把刀。”徐鹤霄道。

    那时他还小,爷爷、爸爸和叔叔要藏东西,他听了,也打算藏一些。他藏了他的玩具,他的刀,他的书.......陆陆续续搬了不少东西到山里。

    只是他的东西都是一些小孩子的玩意儿,也不怎么值钱就是了。

    林绮给徐鹤霄竖起大拇指,“藏的好。”

    匕首的样式古朴,它的年纪应该有十几年甚至更久,但不影响它的锋利。

    徐鹤霄给了林绮一把,嘱咐她,“藏好,别被人看见。”

    林绮如获至宝,她太需要一把武器了。

    “这么喜欢?”徐鹤霄神色柔和,看着咧嘴笑的女孩,他不自觉也笑了,“看着更傻了。”

    猪毛又粗又硬,徐鹤霄生火把整只猪都烧了一遍。

    他清理猪毛的时候,林绮出了一趟山洞,再回来时,她手里多了一些植物,有刺儿菜,山姜和野葱。

    刺儿菜,也就是小蓟,用来给徐鹤霄止血,山姜和野葱拿来煮汤。

    “为何,又伤?”林绮皱着眉头给徐鹤霄上药。

    徐鹤霄清洗猪皮,给猪开膛破肚,一副不在意的模样,“被石头砸了。”

    林绮:“........”

    林绮细细检查了一遍,确认里面的骨头没伤着,她松了一口气。只是这伤口一直不好,泥沙和汗水每天浸泡,现在已经有发炎的征兆。

    不能任由它这么发展下去,更严重一些,这只手臂怕是要坏掉。

    林绮抿了抿唇,借着上药,忍痛抽出体内仅剩不多的异能,引导着异能在那可怕狰狞的伤口走了一圈。

    木系异能不是治疗系异能,但木系异能充满了生机,可以利用它给伤口消毒消炎,促进伤口愈合,新肉再生。

    徐鹤霄一手切肉剔骨,另一手被林绮抓着,他没看林绮上药上到了哪一步,直到伤口传来一阵清凉,疼痛消散,他才回头看了一眼,惊叹道,“这个药可真神奇。”

    林绮:“.......”

    不想说话。

    徐鹤霄将肉分成几大块,用盐腌好,并用藤蔓穿过。

    “山洞里留的盐不够多,我打算生火,用烟把肉熏了,这样才能保存久一些。你吃熏肉吗?”徐鹤霄问。

    林绮点头,是肉就行,她不挑。

    徐鹤霄想了想,又道,“半烤半熏吧,熏肉需要的时间太长。长时间烧火,我担心这里被人看见。”

    林绮再次点头,“都行。”

    “要卖掉一些吗?”这野猪生前应该有三百多斤,如今肉连着骨头加在一起也有两百多斤,这么多肉,如果不卖,可以吃好久。

    “不卖。”林绮想都没想就道,卖了两次拐枣蜜,加上大哥给的二十块,如今她手里有一百多块钱。

    一百多块钱可是巨款,在安良大队,一个家庭年底都不一定能分到这么多钱。

    “我也倾向于不卖。现在买肉需要票,队员想要吃猪肉,很难。”比如他和爷爷,已经好几年没吃过猪肉了。

    徐鹤霄开始熏猪肉的时候,林绮的猪杂汤也煮好了,满满一瓦罐,香气浓郁。刚吃了三个饼的徐鹤霄闻着这个味道,发现自己又饿了。

    两人二话不说,你一碗我一碗,直接消灭了大半。

    嗝~

    徐鹤霄摸着肚子,“今晚我要留在这里熏肉,不回去了。你路过草棚,帮我和爷爷说一声。”

    “好。”林绮应道,把罐子盖子盖上,用草绳绑好,“这些,给你,爷爷。”

    徐鹤霄笑了,“我替爷爷谢谢你。”

    天就要黑了,林绮没有多待,背起背篓就走了。

    徐鹤霄送她出山洞,目送她离去,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他才转身回山洞,并用石头将山洞入口堵上,只留了三十厘米左右的缺口用来通风。

    林绮抵达草棚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只有满天繁星和一轮弯月,隐隐能照亮她脚下的路。

    “回来了?”徐老头听到推门的声音,下意识便以为是自己的孙子。他的孙子每天要去接送那个叫林绮的小姑娘,每天都是这个时候回的家。

    当林绮入门时,徐老头才发现不是自己的孙子。面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女,徐老头怔住了,一时不知该怎么应对。

    “徐鹤霄,在山里,今夜,不归。”林绮道,交代完,她也不寒暄,径直朝那只有两层的橱柜走去。

    那里有一个大的陶瓷碗,她上一次来的时候,见徐鹤霄用过。

    她把猪杂汤倒入陶瓷碗,天气热,此时汤依旧是温热的。

    “您吃,我回去了。”林绮收好自己的东西,背着背篓起身出去。

    这时,徐老头才回神,唉了一声,对着她的背影道,“天黑,慢些走路。”

    “知道。”林绮头也不回,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徐老头看着黑夜,久久才收回目光。

    这真的是个傻子吗?

    这分明是一个再通透不过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