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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一统看向窗外,似乎对身边儿的叶渡完全忽视一般,声音冰冷道,“谁跟你久违?如果条件允许,老夫一辈子都不想见你。”

    叶渡苦笑着说道,“刚才那句话纯属客套,您别放在心上,你自己是什么人,您心里清楚,您觉得在下愿意你看见您吗?”

    刘一统继续冷笑,“本伯算是看清楚了。”

    “当初前线那么多儿郎,就属牛堕落的最快。”

    “别看你当初做到了都虞候,深受圣人的青睐。”

    “但你这狗东西,你一点忠诚观念都没有。”

    “可笑老夫当初还觉得你能当大任,改变危局非你莫属。”

    “没想到,你却早已变成了自私自利的狐狸。”

    “老夫也真的是走了眼,臭小子,你可以走了,军方不会再找你合作了。”

    叶渡啧啧了一声,摇头道,“老刘,你别跟我装什么大尾巴狼,什么担当大任,什么肥非我莫属。”

    “无非就是那我那蠢货,让我替你们去死。”

    “你们是不是觉得年轻人好糊弄,三言两语就该粉身碎骨?”

    颇有深意的看了刘一统一眼,叶渡笑道,“哦哦哦,说起好糊弄和粉身碎骨,小弟忘了,当初刘兄就是那种人呢。”

    刘一统初闻,先是一愣,接着勃然大怒,指着叶渡骂道,“好你个畜生!你竟然敢这般羞辱老夫!”

    叶渡的笑容收敛,眸子里闪过一道光芒,冷冷的说道,“我羞辱你了吗?是你先羞辱老子的。”

    “没有路子了,想起来骂我了!”

    “我且问你,和约谈完,各路兵马赶至驻地,陛下给了尔等天大的权限。”

    “你干什么去了?没有粮食,不会想办法种?没有钱米,不会去盗匪手里抢?”

    “若是国内没有盗匪,你不会去异族手里夺?”

    “你们什么都没做!”

    “你们一个个都想着,太平了,立下功劳了,该享受了。”

    “你一个正儿八经的将军,放着武士服和战甲不穿,穿你大爷的儒衫啊?”

    “我告诉你,别说你穿了儒衫,你就算是将四书五经都背过,人家也当你是个野蛮的猴子!”

    刘一统被叶渡骂得半天没回神,接着重重地说道,“老夫做了很多,只是你不知道。”

    叶渡嗤嗤地笑了,指着刘一统说道,“老刘,虽然你很不要脸地穿着儒衫,学着读书人的模样,但说到底咱们是军人。”

    “军人是要看战果的。”

    “你说了你做了很多,那战果在哪儿呢?”

    “将士们是不是吃不上饭?”

    “将士们是不是要被裁撤?”

    “你告诉,这就是你的战果?”

    “你快别跟我一个小兵说了,你去跟圣人说去,你问问圣人,你这些年为大乾默默的付出了那么多,圣人怎么不给你个公爷当当呢?”

    “小子,你是欺负老夫我的刀不锋利吗?”刘一统气得头发都炸起来了。

    叶渡点头,“确实刀不锋利,马也瘦了,你要是但凡还有一点本事,就不至于不敢去揍一揍异族。”

    “只要你今天屠上三五个蛮夷部落,边塞局势一紧张,你看看朝廷还敢不敢裁员?”

    “你要是刀还锋利,你直接派使者去朝廷,跟宰执们,好好地辩论一二,你看他们还敢不敢裁员?”

    “正经的办法,一个都不敢用,竟用些下三烂的手段,说实话老刘,我朕看不起你.........”

    看着刘一统越发难看的脸色,叶渡笑着说道,“其实你们的计划,我早就清楚了。

    咱们不妨碍做个假设,加入我们谋反成功了,一旦引起了动荡的风潮,其实你们根本没有实力镇压,你们得逼迫我替你们去镇压他们。”

    “而且,等我把脏活累活都干完了,朝廷觉得我成了大麻烦了,肯定会派更多的军队来剿灭我们。”

    “我且问你一句,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你是不是准备看着我们去死呢?”

    刘一统的脸色立刻变了。

    眼神中闪烁着复杂。

    这个问题问得很直白,其实结果明摆在眼前。

    此时此刻,刘一统说再多,也没有意义。

    出卖叶渡,已经成了一个必然的结果。

    今日他之所以这般的愤怒,还有一个更深层次的含义。

    那就是他看到了极高的不可控性。

    也就是灭口叶渡是非常有难度的。

    叶渡的眼神是非常好的,刘一统表情的变化,被他捕捉到了。

    于是,叶渡笑的更开心了。

    “老刘,我虽然说你没本事,说你是个废物,但是不得不承认,你是深深地忠于大乾的。”

    “你在绝境之中,想到了如此下三烂的招数,也无可厚非。”

    “毕竟你就这点本事了。”

    “当然,如果换做是我在你这个位置上,我可能做得比你还操蛋。”

    “先别管那么多,起码我这里意乱,朝廷发现形势不对,就不敢裁军了,而且为了让你镇压我,势必会优先给你们拨粮草,拨饷银,武器铠甲。”

    “这样日子就好过了。”

    “到时候,如果异族真的南下了,你们就可以挥舞着刀剑背上抗敌了。”

    “至于我么,正面战场若是打不过,大不了搞一些阴谋算计。”

    “比如说是毒酒啦,比如说是家人威胁了,反正种种毒计之中,总有一条适合我的。”

    说着,叶渡朝着刘一统扔过去一计嫌弃的眼神,“老刘,不是我说你,你这点花花肠子,用在异族身上,用在那些狗屁文官身上,该多好........”

    刘一统冷冷的笑道,“这都是你的一面之策,咱们大乾的军人是不会轻易放弃兄弟的。”

    喝,虚伪的面孔,又露出来了。

    说的其实没有任何毛病。

    从刘一统的表情之慌张,叶渡觉得自己的猜测没有任何问题。

    这个家伙,就是已经彻底蜕变成了无耻的阴谋家。

    已经丧失了昔日大乾军人的勇敢。

    至于为何蜕变成今日这个样子,叶渡也说不好。

    只能说,好日子过久了,换做是谁也拎不动刀。

    能动脑子解决的问题,一般人也不愿意动手。

    刘一统的脸色很难看。

    他没有想到,叶渡这小子不仅仅是武力绝伦,而且脑子也很好使。

    轻轻松松几句话,就道破了自己所有的谋划。

    当初军方在制定这个秘密策略时,就已经明确,叶渡必死。

    不仅仅是叶渡必死,叶渡的家人,以及他的手下亲信也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