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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清瞳一撩袍,侧身坐到了他对面,看了看棋面,道:“哎呦,我可下不好。”

    迦罗遥轻笑:“知道你棋艺不佳,下着玩玩,陪我解解闷。”

    白清瞳道:“行!你别嫌我棋艺烂就成。”

    迦罗遥微微一笑,道:“把靴子脱了,坐上来吧。这样不舒服。”

    白清瞳见他侧倚在榻上,随口道:“你呢?”

    话一出口,他立即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迦罗遥腿脚不便,平时只能躺卧,在这榻上如何能盘膝正坐?

    他心下一慌,急急忙忙地转移话题:“那个……你怎么自己和自己下棋?有意思吗?”说着脱下鞋子,盘腿坐到榻上。

    迦罗遥对他刚才的失言没什么反应,淡笑道:“是没什么意思。人生就像这棋盘,若无对弈之人,便如蹉跎人生。”

    白清瞳忍不住瞟了他一眼,见他神色平静,也不知那话是什么意思,道:“下棋本来就是两个人的事。而且不仅要两个人,还要棋逢对手。如果二人水平相差太多,差距太大,那下起来也没意思。”

    迦罗遥低着头看着棋盘,缓缓道:“棋艺是慢慢进步的,下得久了,自然会棋逢对手。不过棋如心声,如果对弈之人无心,那不下也罢。”

    白清瞳摸不出他是否话里有话,见他要将手中的棋子放回棋盒,不知为何,心里一紧,连忙抓起一把黑子,道:“我虽然不耐这个,不过倒还下得。既然你不嫌我棋艺差,我就陪你消遣消遣。”

    迦罗遥抬眼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地笑意,带着几分无奈,几分叹息,和几分淡淡地宠让。

    白清瞳盯了棋盘半晌,才斟酌地落下一步。

    迦罗遥落子极快,虽然有意放水,但仍然攻守兼备,当机立断,每每封死对方的路数。白清瞳初时还能应付,后面便越下越慢。

    迦罗遥也不催他,只掂着自己的子看着棋盘,神情似乎极为专注。白清瞳却越来越分心,视线总是偷偷地往他身上扫。

    他早就发现迦罗遥无论何时都打扮得极为整洁。衣服整理得纤尘不染,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连顶上的玉冠都总是端端正正的。

    他偷偷打量,见他今日穿着一件浅灰长袍,颜色十分朴素,只在衣摆处绣着几根青竹,仿如泼墨画一般优美,显出上品的高贵。腰间束着一条黑色锦带,上面简单地绣制了金丝祥云图案,带出贵不可言的大气。

    迦罗遥衣摆以下盖着一层薄毯,掩住了那垂直无力地搭在榻沿上的双腿。但从他倚在软枕上的身形,白清瞳还是可以轻易看出他身姿颀长,骨架匀称,细腰窄臀,若能站立行走,必是一副好身材。

    想到这里,白清瞳不仅心里有些惋惜。不知他站起来会是什么模样?

    叮地轻轻一声,迦罗遥又落了一枚白子。

    白清瞳终于将视线移回棋盘,却又忍不住被那握着白子的手所吸引。

    昏黄地内室,一闪一闪跳跃着地烛火下,迦罗遥的手指显得得有些苍白。但是他的手非常好看。手指修长,指甲圆润,指节有力,隐隐透露着主人高贵的出身和沉稳的性格。

    白清瞳知道他是会武的,而且武功应该不错。可是他想象不出这双手的主人,是如何挥舞着利器在战场上指点江山,金戈铁马。

    “瞳,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