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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片广袤的田地,被几条较为平坦的小道分成数块。其中一条土石小道上,行来一大群人。

    这个上千人的队伍有不少车马辎重,前后中间大多是身穿金军服装的士兵,拿着各种武器护在四周。偶尔遇到的行人,纷纷朝两边避让,谁也不敢主动从他们队伍中穿过。

    队伍中间一辆马车里,孙氏坐在中间,左右各坐着一个年青女孩。她看起来虽有些疲倦,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

    “晴儿,你家是刑州唐山人,为何要来东平居住?”

    范晴坐在孙氏的右边,她学识虽难与陈惜春相比,性子刚毅、又会武艺,这些天成了孙氏的贴身保镖,孙氏对她,已经像对陈惜春那样。只不过一个当成儿媳,一个当成女儿。

    “在几年前,爹爹准备带着我们去南边,路过东平时母亲去世。爹爹心灰意冷,陈顺几人相邀,这才加入到长岭。”

    孙氏点点头,范晴在她眼里什么都好,就是文化太差了些。性格也偏于男性化,要不然她可能会向范邦国提亲,将对方变成她的儿媳。

    “刑州那边,你们可还有亲人?”

    “现在只有一个大伯,他也没住在老家,”范晴哪知道孙氏的想法。她的母亲去世得早,一直与父亲生活在一起。和孙氏的时间虽短,孙氏待她如女,对孙氏渐渐生出几分对母亲的那种感觉。在对方面前,她几乎没一点秘密:

    “我大伯叫范邦彦,现在在蔡州新息县任县令。我还记得我有一个表姐叫范如玉,从小才学过人,绝不输那些科举士子。她不但美丽,还很善良贤淑,很像惜春姐。”

    “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坐在左边的陈惜春脸色一红,白了范晴一眼。

    孙氏一点不怀疑范晴的眼光,对她这位表姐兴趣大起:

    “你这位表姐多少岁,现在有没有成婚?”

    “这就不知道了,我已经好几年没见到她。”范晴轻叹一声:

    “爹爹和大伯脾气不和,我记得以前他们常常吵嘴。大伯在蔡州新息县任县令,还是我们回老家时,从别人那里打听到的。”

    见范晴有些伤感,陈惜春将话题岔开:

    “少爷在临沂,也不知如何。听闵大哥说,那里的官员很狡猾,要实在无法占领临沂,我们可以绕道去前方,没必要如此冒险。”

    陈惜春想的全是刘病愈,自从刘病愈去了临沂,她整天提心吊胆。听回来的闵盛言说起临沂的情况,让她的忧心更加重一些。

    范晴比陈惜春乐观,安慰道:

    “惜春姐不用着急,如今有了沂水的同道支持,我们的兵力加起来,已达两千余人。有将军指挥,一定能拿下临沂。”

    原本陈惜春对刘病愈的信心也爆满,可几天没见到人,对方又深入敌人城池中,再有信心也难免忧心。范晴说:

    “一直呆在车里很闷,我们出去走走。”

    孙氏没有跟去:“你们去吧!我等会再出去。”

    待两人出去后,孙氏拿出一串紫色佛珠,用双手合在面前,轻轻念出谁也听不到的话。

    天色已是午后,来到外面,陈惜春的忧心稍好些。现刘病愈不在,宗由在中间坐镇指挥。两人向宗由打了声招呼后,范晴说:

    “闵大哥和陆姑娘在前方带路,陆姑娘对这里的情况最了解,我们去前方找她问问。”

    队伍的速度越来越慢,两人走路的速度,比队伍前行的速度还要快。没过多久,来到前方一群身穿军服的人当中。

    前方这群人,马向南、闵盛言等人聚在一起,正在讨论什么事。陈惜春好奇问:

    “马叔,闵大哥,为何走得如此慢?”

    在这里负责的马向南说:“前后发现一些可疑之人,一路跟踪我们。这里离与沂水众英雄会合的地方只有两个时辰,我们在商量,看如何才能避开这些人。”

    “他们莫非是金兵派来的人?”陈惜春一听有些急了:

    “要是被他们知道我们非朝廷的运输队,会影响少爷那边的计划,这可如何是好?陆姑娘,你有什么好办法可以避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