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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静的山野间,几道弧烟从一处低矮的山谷中升起。一场大雨过后,仿佛换了人间。万物皆新,充满生机。

    在山谷中,散落着七八户人家。一间二三十个平方的小客厅,坐着十几个男女。

    “我们要回南边,最近的一条路,要经过东平、沂州、海州等地。到海州我们若是坐船,能很快赶到南边。”

    说话之人是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叫马向前,是马向南的亲弟弟。两人是刘病愈的爷爷刘赞,以前当官时收的两大护卫。现在这一屋人,刘病愈基本上已经认识。他发现魂穿过来后,记忆力不是一般的好,身子也恢复得很快。刘伯说:

    “走水路也不安全,虽少些堵截,要是碰到金兵,连逃都无法逃走。水路也多些难测的风险,我觉得还是走陆路好。”

    “走陆路不但慢,碰上金兵的机率更大,走东平那条路也不保险。”一时间大家都在争论走什么地方,只有几个女人和刘病愈没插嘴。在刘病愈旁边的少女问:

    “少爷,你觉得走哪里好?”

    少女问出后,大家都不说话了,齐齐看向刘病愈。此时刘病愈一直装着一个天大的疑问,实在忍不住站起来:

    “惜春,你出来一下。”

    少女叫陈惜春,是刘病愈的丫鬟。这一路上他除了记人想事,还花不少时间想诗词。陈惜春跟着他走出门,外面有上百人蹬在地上吃饭。两人来到屋后:

    “惜春,我生了场大病,脑子现在有些迷糊,一些东西想不起来了。我以前会不会写诗词?”

    刘病愈实在不敢肯定,他都能叫刘病愈,人家也能。一路上他想过不少事情,也想到过一些诗词,什么“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之类的。因为名字的原因,他虽然是学渣,词中之龙的词他能记得大半。可让他立马想一首新的出来,脑袋想破也没能想出一首,还以为魂穿到一个普通的同名人身上了。

    陈惜春一脸痴呆,比听到刘病愈失忆还要震惊:

    “少爷,你可是响誉北方的大才子,与党楚城齐名。要我说,党楚城的文才远逊于少爷,也不知是哪些好事者,非将你们并叫作“刘党”的。你该不会是、不会是将那些写过的诗词也忘了吧?”

    “忘我倒没忘,我背一首给你听听。”刘病愈说完,随便背了一首耳熟能详的词: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刘病愈再次看向陈惜春,见对方的脸色由惊转到喜,忘形拉着他的手: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好美的意境,少爷,你这首青玉案,简直写绝了,比你以前写的那几首还要好。”

    刘病愈一巴掌拍在额头上,他以前不是傻子,现在脑袋更聪明。知道这首青玉案元夕,还未写过。想将话题岔开:

    “惜春的文才也不差,知道这是首青玉案。”

    “都是少爷教得好,我还会写些诗词呢。”陈惜春有些得意:

    “少爷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没问的我就回去将这首青玉案记下,怕等会忘了。”

    刘病愈有些脸红,他要是听一首不知道的词,绝对听不出词牌名。害怕露陷,没再问诗词。

    “我脑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莫不是被那些官兵打的?”

    刘病愈很满意现在这副模样,要是在后世也有如此英俊,哪还会找不到女朋友。长得肥不说,还满脸的红痘,害得他除词中之龙外,还多了个绰号:“词中蛤蟆”。左额上方有个不小的伤痕,暂时影响到他的外观,让他颇为不爽。

    陈惜春轻轻摸了摸刘病愈的伤疤,心痛说:

    “十天前少爷在城外为老太爷寻药,听到老太爷去世的消息,赶马太急,从马上摔了下来。大家劝少爷休息几日,少爷为老太爷连续几日守灵,老太爷下葬后,少爷一直陷入昏迷中。还好老太爷在天有灵,保佑少爷清醒过来,要不了几日,少爷就会完全好的。”

    刘病愈暗自叹了声,这一世他的运气也背得可。才失去亲人,又从马上摔下,已经算是挂了。两人在这里一问一答,从山谷小道跑来一个年青人。

    “少爷,山那边来了一群人。”

    “一群什么样的人?”他们已经逃了一天一夜,在这里才遇到一户相识的人家。现在刘病愈还未完全适应过来,要是官兵到了,想也不想就会让大家逃。年青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