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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夫君……如此念着,心中竟涌起一股酸涩。

  “那……姑娘为何会在这里?”这话说出口时,沈祈自己都觉得自己无礼。

  他慌忙的想要解释,却被离歌的话打断。

  “我娘弹琴很厉害,她教我弹琴,后来……战乱,他们死了,留我一个。我走投无路,来了这里。”

  沈祈突然敛下眼眸:“对不起。”

  “无妨。”自然是疼的,可是她得勇敢面对这个事情,她不能任由自己的伤口腐烂。

  她父亲教过她,一旦心里的伤口腐烂,那便救不了了。

  “姑娘为何不愿随我去,府里会很清闲。”沈祈心微微抽痛,他心说,一会得换个郎中看,怎么从心跳加快变成了心疼?

  “我孤身一人来到京城,没有人愿意收留我,只有素姑姑,给了我栖身之所。”窗是虚掩的,有冬日的冷风吹进来,离歌的手渐渐更苍白。

  “我还是最后想请姑娘一次。”沈祈知道,不可能了,但他还是想试试。

  “不。”离歌抚着琴弦的手收回了袖子里。

  她抬头看他,看到他的眸子,明明是冷淡的灰色,透露的却是温柔。

  “ 那,进来便是我叨扰姑娘了,以后便不会了。”沈祈勉强的勾了下唇,他不知道,为什么心这么疼。

  “好。”离歌站起身,抱着琴,如同第一次相见,她走了。

  沈祈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可能是他还是对不起他“沈三爷”这个名头了吧。沈祈想。

  他坐了会,才走出来。

  路过楼下院子时,他照例折了支腊梅,刚要出春月楼时,突然想到自己可能再也不来这里了,于是决定再折一支。

  他返回了院子。

  然后他仰头摘腊梅的时候,不经意间的一撇,看见了此生难以忘怀的一幕。

  三楼的窗边,站着一个姑娘,因为腊梅的原因,他看不清她的面容,只看得见那一双恍若盛满了星河的眸。

  他心跳再次加快,不过只有一下下,沈祈没当回事,他折完腊梅,问了小厮一句,那个房间里住着谁。

  小厮的回答让他震惊,那个屋子里住的是离歌,所以刚刚看到的女子,应该也是她。

  这般想着,沈祈的心越跳越快,仿佛即将冲破胸膛。

  沈祈皱着眉,平复了好一会也没好,他快步走出了春月楼,拜访了一个特别有名的郎中。

  那郎中年纪已经很大了,胡子长长的,白白的,很是和蔼的样子。

  听完沈祈说了他的症状,又问到:“可是因为同一个姑娘?”

  沈祈觉得他问的有点奇怪,但还是乖乖回答:“是。”

  那郎中听罢,冲他摆摆手:“治不了。”

  沈祈拿着腊梅的手微微颤抖:“我…要死了?”

  郎中被他的话搞得一下没反应过来。

  沈祈想着,他都不说话了……自己怕真的是……只是担心母亲和阿挚,自己不在了,希望他们可以保护好自己。

  他失魂落魄的刚要往出走,便听那郎中哭笑不得的声音:“你是喜欢那姑娘,放心,死不了。”

  喜…喜欢?沈祈活了十九年,还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

  他恍恍惚惚的走出了医馆,今日不是好天,太阳没有出现,可是沈祈竟觉得,一点也不冷。

  大概是没有知觉了吧。沈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