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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好像都失忆了,百草堂曾经有几个凶巴巴的姑娘,一遍遍的叮嘱听不懂药方的人该如何服药,不厌其烦的用通俗易懂的方法奋力救治他们,如今树倒猢狲散。

    在这紧要的关头,金钱的驱使下,寻着恶臭味而来的全然忘记了曾经的救命之恩。

    穆安真真切切将“薄情”这两个字看到了极点。

    南宫端了一壶热茶进来:“公子,王妃去刑部了。”

    “她还真是快”,玉骨扇存毫不展的放在桌上,沈行白凝视着窗外,指尖有一下没一下敲在扇骨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自怨自艾:“幸好老头子不知道我回来了,不然我夹在中间,岂不为难?”

    吊儿郎当还是没一点正经的样子,沉闷了许久的茶楼这两日又开始营业,虽然几乎没什么人,可南宫就是觉得死气沉沉的茶楼又活了过来。

    “嘻嘻”一笑,南宫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公子当真不回府中去看看?毕竟上次擅自离开老爷气的不轻,还有小姐也很担心公子呢?”

    “嘁——”,沈行白换了姿势,翘着二郎腿,轻巧的茶盏在手指尖玩转:“只要沈行怡不闯祸,我不在,老头子也静心,我回去才给他添堵呢。”

    南宫:“老爷是很喜欢公子的,他不过是担心公子,想要公子有个好的前程罢了。”

    “……前程”,沈行白低低重复了一下这两个字,摆了摆手:“我不要什么前程。”

    功名利禄,他统统不在乎。

    兀自叹气,沈行白继续道:“既然穆安都去找老头子了,那我也不能袖手旁边,明的不行,咋们就来暗的。”

    南宫眼睛一亮:“公子,怎么来?”

    “过来”,给南宫招了招手,沈行白俯首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什么,南宫大大的眼睛大大的疑惑,犹豫片刻,才极不情愿的点头。

    “听明白了吗?”

    “哦……是公子。”

    沈行白:“快去吧。”

    ——

    不出穆安所料,一到刑部门口,侍卫远远瞧见王府的马车,就惊慌失措的将她拦下。

    苦瘪道:“王妃请回吧,大人不会见王妃的。”

    穆安凉凉看了周围一眼,侧身:“你们大人倒是算的准,进去通报一声,就说我都亲自来了,沈大人就赏脸见见。”

    “……这”,侍卫憨憨一笑:“王妃?不好吧?”

    “哪里不好了?”

    她话音方落,青简一把冷冰冰的剑就横在那侍卫面前,厉声:“让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

    碍于穆安的身份,侍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能大眼瞪小眼,“眉目传情”片刻,一个侍卫挑起大任,转身进入通报。

    穆安双手环胸,定眼看着他,听到身后的躁动,她一回头就被人扔了一身菜叶子,臭鸡蛋……

    雪白无暇的裘衣粘上惹人厌恶的垃圾,那股说不出来的滋味漫上心头。

    青简将隔空抛过来的“暗器”都挡了回去,回头看到穆安惨兮兮的样子一愣,喉咙里像是被人塞了一块石头,气到梗塞,她艰难的开口:“小、姐。”

    “没事”,好整以暇的将胸前的菜叶子拍掉,穆安平静的扫了一眼所谓正义的行凶者:“扔够了吗?”

    被她幽深的眸光一一扫过,方才还气势汹汹的众人立刻鸦雀无声,那眼神就像一方寒潭,平静的毫无波澜,可冰冷的寒气却肆意翻涌,一瞬间直击众人的骨髓,让他们动弹不得。

    刑部的侍卫大惊失色,吞了一口唾沫,立刻去疏散怨气上天的民众。

    看到这一幕,穆安高声:“让他们听着!”

    侍卫不解的看向她……王妃莫不是吃错药了?

    站在这里让人家羞辱不成?

    臭鸡蛋不知道是那个正义者扔的,穆安严重怀疑这玩意是从他祖宗辈一代代传下来的文物……臭气熏天,无可匹敌。

    她微不可查的皱皱眉头,轻轻推开青简,上前一步,审视众人:“你们可知我是谁?”

    人群中沉寂片刻,有人冷吸气,也有人低声啜泣,还有小声嘀咕污言秽语的……穆安一概充耳不闻,抬声冷硬的又问了一遍:“方才不是大义凛然的很吗,怎么!连本王妃的名号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