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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她的声音,孟步青喉咙干涩,一丝虚幻的委屈油然浮上心头。脑袋里昏昏沉沉的,嗓子像冒烟。

    生病的人本就比较脆弱。

    那惶惶无措的委屈感扎,她掩藏被子底的脸颊布满泪水,静悄悄的。

    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还睡觉?”季婉站门边,语气轻轻的。

    见被窝里的身子翻动,背了过去,像是不想看见她的样子。

    季婉沉默下来,抿唇无声地望她,心里说不出什么感受。

    淡淡道:“外卖帮你放餐桌。”

    “……”

    等不到回应。季婉转过身,帮她关了房间门。

    她睫低垂下来,手里的纸袋拿到桌上后,目光又停顿了下。小票上的信息写餐品:海鲜砂锅粥。

    这并不是家里不能做的东西,而且还简单。

    还睡觉——

    季婉抬起脸,看向窗外的细雨。

    橘彩彩的夜晚能清晰听见大风刮『乱』树叶的声音,从阳台望下去,道路上花花绿绿的雨衣,行路人撑不同的伞。

    —

    孟步青听见关门声。

    这是应该是真的走了。她一下子爬了起来,嗓子像卡住什么东西般难受,不是不想说话,出声肯定被听出异样。

    她盯自己捏被子的手,苍白的脸,满是失落。

    头还晕,身上又冷又热的,原来生病那么不好受。

    孟步青缩回被窝里。

    被窝软绵暖融,包裹她。夜晚的卧室极静,心里黯淡地想季婉,枕头旁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

    季婉:[还没正经跟你道过谢。这段日子……还让你给我做饭,麻烦你了。]

    孟步青拿起手机,四肢无力,悬空的手肘都晃。

    她翻过身,压枕头打字:

    [你来之前,我已经独居长长一段间了,甚至以前有过找室友的念头,只是嫌麻烦没有实施。跟你同住,给你做饭,这些事情对我来说根本不可能是麻烦。还要谢谢你,满足了我照顾别人,被别人需要的欲望。]

    回得温情而认真,脸上表情是木然的。没什么力气沮丧。

    她抬手,又用力蹭了下角。

    屏幕右上角的间悄无声息地跳动了下,间流淌,她的肚子也更加饿。孟步青身上的懒洋和饿一寸寸斗争中,饿得撑不住了。

    她爬起来,裹层毯子,趿拖鞋去客厅里。

    还只能吃外卖。

    孟步青拆开纸袋,再拆开保暖袋,万幸里的粥『摸』上去还是一片温热的。

    她浅尝一口,脸就垮了下来。

    又鲜又腻的重味精,齁得她嗓子比刚才还难受。

    孟步青青白脸,起身往粥里混了点白开水,凑合继续吃。

    是鲜腻而寡淡的口味,吃几口想吐,她只好催眠自己是头什么都可以吃的猪。

    努力扒拉几下,彻底什么胃口也没了。

    她擦干净嘴,准备回房间。

    又听见钥匙开门声。

    季婉拎『药』店的纸袋进门,跟她视线对上后,打量她。

    先沉默地将滴水的伞放到旁边。

    孟步青瞪看她:“你不是走了吗?”

    脱口而出的话。声音像被粗砂纸打磨过般沙得可怕,把自己都吓一大跳。

    季婉了然地看她,“去爬山,吹冷风,没带伞。”

    三个字三个字,没有任何疑问语气的猜测。

    孟步青:“……”

    她眶红红的,唇角紧抿,板起脸的模样有点凶。

    长发散『乱』地垂搭身前。

    季婉不知道她刚才偷偷哭过,以为她是心情不好。于是缓和语气,把纸袋放到桌上道:“自己去测个体温,看是吃『药』还是去医院。”

    孟步青拿过纸袋,想问她怎么知道自己生病。

    张一张嘴,又没吭声。能猜到是因为点了个难吃到的外卖,还躲被窝里的反常。

    她量了□□温,低烧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