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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衣人却连眼角都没有看他们。

他的脸铁青。

他的剑就在桌上。

他喝的是水,纯净的白水,不是酒。

他显然随时随地都在准备杀人。

木道人在向他打招呼,他也像是没有看见,这位名重江湖的武当名宿,竞仿佛根本就没有被他看在眼里。

何人看在眼里。

木道人却笑了,摇着头喃喃笑道:“我不怪他,随便他怎么无礼,我都不怪他。”

那高大威武的老人忍不住问,“为什么?”

木道人道:因为他是西门吹雪!”

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西门吹雪I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剑!

只要他手里还有剑,他就有权不将任何人看在眼里!

也许他现在眼里只看得见陆小凤一个人。

仇恨就像是种奇异的毒草,虽然能版害人的心灵,却也能将一个人的潜力全部发挥,使他的意志更坚强,反应更敏锐。

何况,这种一剑刺出,不差毫厘的剑士,本就有一双鹰隼般的锐眼。

现在他虽然绝对想不到陆小凤就在他眼前,但是陆小凤只要露出一点破隙,就绝对逃不过他这双锐眼。

菜已经点好了,堂倌正在问,“客官们想喝点什么酒?”

柳青青立刻抢着道:“今天我们不喝酒,一点都不喝。”

酒总是容易令人造成疏忽的,任何一点疏忽,都足以致命。

可是酒也能使人的神经松弛,心情镇定。

陆小凤笑,“今天我们不喝一点酒,我们要喝很多。”

他微笑着拍了拍表哥的肩,“今天是我儿子的生日,吉日怎可无酒,你先给我们来一坛竹时青。”

柳青青狠狠的盯着他,他也好像完全看不见,微笑着又道:“天生男儿,以酒为命,妇人之言,慎不可听,来,你们老两口也坐下来陪我喝几杯,“管家婆和海奇阔也只好坐下,木道人已在那边抚掌大笑,道:“好一个‘妇人之言,慎不可听’听此一言,已当浮三大白。”

酒来的真好,喝得更快。

三杯下肚,陆小凤神情就自然得多了,眼睛里也有了光。

现在他总算已走出了西门吹雪的阴影,仿佛根本已忘了酒楼上还有这么样一个人。

西门吹雪剑锋般锐利的目光,却忽然盯到他身上。

木道人也在看着他,忽然举杯笑道:“这位以酒为命的朋友,可容老道士敬你一杯?”

陆小凤笑道:“恭敬不如从命,老朽也当回敬道长三杯。”

木道人大笑,忽然走进来,眼睛里也露出刀锋般的光,盯着陆小凤,道:“贵姓?”

陆小凤道:“姓熊,熊虎之熊。”

木道人道:“萍水相逢,本不该打扰的,只是熊兄饮酒的豪情,像极了我一位朋友。”

柳青青心已在跳了,陆小凤居然还是笑得很愉快,道:“道长这位朋友在哪里?”

木道人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柳青青一颗心已几乎跳出腔了,陆小凤杯中的酒也几乎溅了出来。

木道人却又仰面长叹,接着道:“天忌荚才,我这位朋友虽然已远去西天,可是此间有酒,又有故人,他的一缕英魂,说不定又回到我眼前。”

柳青青松了口气,陆小凤也松了口气,因为他们都没有去看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苍白的脸似已白得透明,一只手已扶上剑柄。

忽然间,窗外响起“呛”的一声龙吟。

只有利剑出鞘时,才会有这种清亮如龙吟般的响声。

西门吹雪的瞳孔立刻收缩。

就在这同一刹那间,夜空中仿佛在厉电一闪,一道寒光,穿窗而入,直刺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的剑在桌上,犹未出鞘,剑鞘旁的一只零水的酒杯却突然弹起,迎上了剑光。

‘‘叮”的一响,一只酒杯竟碎成了千万片,带着千万粒水珠,冷雾般飞散四激。

剑光不见了,冷雾中却出现了一个人。

一个黑衣人,脸上也蒙着块黑巾,只露出一双灼灼有光的脖子。

桌上已没有剑,剑已在手。

黑衣人盯着他,道:“拔剑。”

西门吹雪冷冷道:“七个人已太少,你何必一定要死。”

黑衣人不懂,“七个人?”

西门吹雪道:“普天之下,配用剑的人,连你只有七个,学剑如此,并不容易。”

他挥了挥手,“你走吧。”

黑衣人道:“不走就死。”

西门吹雪道:“是。”

黑衣人冷笑,道:“死的只伯不是我,是你』’’他的剑又飞起。

木道人皱起了眉,“这一剑已不在时孤城的天外飞仙之下,这个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