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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中,她紧紧地贴在他身上。他耐心地把玩她的头发,亲亲她的额头。

    花九夷到底还是忍不住,伸手环住他的腰,轻声道:“长风。”

    长风列缺“嗯”了一声,有些心不在焉的感觉。

    花九夷咬了咬牙,道:“你,是不是在想什么不太好的事情?”

    长风列缺连一个停顿都没有,很老实地道:“没有啊。今天日里刚刚抱过你。晚上不想累着你。你放心,我不会趁你睡着了把你抱醒的。”

    “……”花九夷有些羞恼起来,咬着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长风列缺嘿嘿笑了两声,在黑暗中听起来就像是一只偷到腥的猫:“那你是什么意思?你想吗?阿九,如果你想的话,就该说出来。我作为你相公,满足你是天经地义的。”

    “……”

    半晌,花九夷还是翻身回去,决定不再赌气:“长风,我跟你说认真的。我中了毒,你知道吧。”

    长风列缺一怔,而后含糊地应了一声,道:“这个,没什么要紧的。”

    “你觉得不要紧,所以你不跟我说?还是说,你觉得太要紧了,所以你才不愿意跟我说?”

    “……什么跟什么?你绕来绕去地做什么。”

    花九夷咬着下唇,有些恼怒地道:“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长风列缺心知今晚是回避不过去了,便沉默了。半晌,才叹了一声,道:“阿九。”

    “嗯?”她竖起耳朵。

    “你怕死么?”

    花九夷毫不犹豫地回答:“不怕。”

    她正在想,他是打算告诉她了吗?或者是要对她说什么很严重的事情了吗?

    可是她正竖起耳朵打算听。没想到却被他一下翻身压住。她惊呼一声之后便是有些恼:“你干什么啊!我们正在说正经事呢!”

    长风列缺嗤笑了一声,道:“既然不怕死,还有什么大事?人这一辈子不过就是如此罢,除死无大事。那么还不如得快活时且快活。”

    “……”

    第二天一早,她刚睁开眼睛,就发现长风列缺已经走了。她拖着疲惫的身子起了床,洗漱,吃饭。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半晌,她才反应过来,屋子里的那两盆盆栽,不见了。

    “……”

    她忍不住想。长风列缺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他这样堂而皇之地把盆栽弄走,难道他以为他可以一辈子都像昨晚那样,转移话题或是避而不谈吗。

    的确,他说的没错。除死无大事。那么她已经对他说了,她并不怕死。就算把一切都交到他手中,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妥。可是,他至少应该对她说一声吧。她并不怕死,并不代表她就什么都不怕。起码现在的惶惶不安,就绝不是因为可能要死于非命。

    可是,他那样一个人,跟他好好说话,会有用么?她不由得苦笑。

    长风列缺一大早就出了门,然后亲自驾临校场。士兵们却根本没能高兴多久。帛书坎将明显就是憋着气要撒的,其手段严厉简直就骇人听闻。起初还有人想着要在主帅面前好好表现,以求赏识。到后来,所有人都想着,只要撑得下去,不至于在受了这么严重的训练之后还要被处罚,就万事大吉了。

    帛书坎将果然不是常人,把校场士兵一个个都折腾得半死不活之后,竟然自己还能神清气爽地去沐浴更衣,用过早膳之后,改而折磨那群高级将领。

    前厅内,众人都坐得笔直。坎将面上虽然随意,但是谁都看得出来他心情不好。为了避免撞到枪口上,众人无不冷汗津津。

    “玄武公主的下落,找了这么久还找不出来,难道真的要一直这样拖下去吗。”说起这件一直头疼的事情,长风列缺却罕见地没有烦躁,反而在漫不经心地把玩令牌。但是谁都听的出他口气中的肃杀之意。只怕再这样下去,第一个要遭殃的就是远在帛书的离将。

    苏将军虽正直,此时却也有些忐忑,当即便道:“元帅,此事也一直是末将等寝食难安的原因。”好好的一国使节,怎么能说不见就不见了呢?而且还一定痕迹都没有。

    有人小声嘀咕:“总不会,是他们自己躲起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