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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缪兄,公冶兄的话,难道不值得三思吗?”大邪诚恳地说:“闯荡江潮终非了局,何不轰轰烈烈于一场?李天师并不要求咱们到王府去听候差遣,每人发给五百两银子安家费,带一块信记在江湖走动等待时机,并不过问咱们的所作所为,其实咱们仍然是江湖人身份,咱们并无任何损失,缪兄何不三思?”

“如果老夫不答应……”

“那是姬庄主的事。兄弟无能为力。”大邪苦笑着说。

地杀星回座坐下悻悻地说:“既然上了贼船,那就做贼好了,反正在下什么都不在乎了。”

招魂鬼魔与天凶地杀两星,领教过姬老庄主的艺业,但勾魂鬼使却不知姬老庄主的来历,冷冷一笑道:“那两位仁兄堵住门,大概以为自己了不起呢,放肆!走开!”

他一面站起一面说,最后一声叱喝,大袖向门口一指,罡风乍起,雾气飞腾。

姬老庄主父子不见了,原处站着天师李自然,哈哈一声长笑,大袖一挥,罡风回头返奔,雾气无影无踪,从容踏入门内说:“公羊道友,江右秘坛杜香主托贫道带口信。请公羊法主至宁王府一晤。”

“你……”勾魂鬼使脸上变了颜色。

“杜香主在南昌建坛两载,法主难道一无所知?”

“在下不知。”为魂鬼使说。

“江右香坛主已答应为宁王效力……”

“哼!本会决不为朱家子孙效力。”

“公羊道友如果不信,何不与贫道至南昌一行便知真假了。”

“在下不能答应……”

“那么,你我已经有了利害冲突,贫道已别无抉择,只好对……”

勾魂鬼使突然身形疾转。人似乎成了朦胧虚影,全室灯火一暗,狂风大作。虚影幻化一道轻烟。随风飘向窗口,青烟四面怒涌。

李天师一声狂笑,桃木剑一指,灯火摇摇中,一道青烟裹住了已到了窗台的轻烟,冲出窗外去了。

“哎……”窗外传来了惊叫声。

李天师失了踪。门口仍然站着姬老庄主父子。

窗外,一名大汉揪住浑身抽搐的勾魂鬼使,熟练地上绑。

李天师站在一分说:“公羊法主,恐怕你得跑一趟江西了,以你法主的身份号召湖广的香坛,贵会的弟子必定望风影而从,省了贫道不少力气呢。”

勾魂鬼使已成了俘虏,咬牙切齿地说:“李自然,你不要得意,跟着宁王起兵,你将死无葬身之地。宁王志大才疏,贪得无厌,成不了大事的,时势未成,起兵妄动等于是自掘坟墓,本会最近苏州之败,便是前车之鉴。要成大事,必先收人心;宁王为人短视。招收江右所有的绿林草寇与残忍的湖匪水贼,以打家劫舍抢偷勒赎手段筹措财源,阴养刺客除歼地方名流清官,已引起天下公愤,怎能成得了大事?浊世狂客江通江五爷,就比你聪明得多。放了我……”

“江庄主目下仍是宁王的亲信。”李自然冷冷地说:“他也许比贫道聪明……”

“他当然比你聪明,你们眼看起兵在即,他却在湖广隐伏,只派了几个人助你,他是不会全力为宁王效忠了,他不会踏入江西一步了,他要另起炉灶,为自己打算,不陪你们做白日梦了。”

“胡说,你想离间分化吗?少做你的清秋大梦。”李自然凶狠地叫:“告诉你,你如果拒绝与贫道合作,贫道要你生死两难。”

“好吧,你如果能令宁王把浊世狂客从武昌召回江西,在下便开诚布公与你合作,不然免谈,有什么恶毒手段,你亮出来好了。”

“贫道答应你的条件,但首先你得替贫道把其他三异召来,九华事了再言其他。”

“在下恐怕无法为难他们……”

“你会设法解决的。”李自然狞笑着说,举手向大汉示意:“解绑!公羊法主,希望你放聪明些,你如果想溜出九华,贫道立即行文各地,着手铲除江南贵会的各地秘坛,对付拒绝合作的人,贫道的手段会令你大开眼界,不信且拭目以待。”

“在下已经在拭目以待了。”勾魂鬼使冷冷地说,不住活动手脚。

当他们返回堂中时,屋内鸦雀无声,姬老庄主与几名手下,已将情势完全控制住,招魂鬼魔几个反对的人,已经在威逼利诱下低头。

以后的事就简单了,由李自然说了一番同心协力,以谋取荣华富贵裂土封茅的大道理,取出花名册,点上香烛行效忠大礼,依次具名画押盖指模,一众群豪身不由己上了贼船。

妖道亲自携带花名册,又说了一番共勉的狂言,说好了在十五日群雄大会的一天,于举行庆功宴时发给安家费分派任务,要大家安心等候消息。最后提出警告,不许任何人向大魔的人挑衅报复,大魔要邀请的人尚未全部到达,大概在三天之内,大魔的人便可加盟,今后都是自己人,过去的江湖恩怨可不必再提了。

这三天中,众人不可出外走动,今晚的事更须严守秘密,不然将受到可怕的惩罚,警告众人切勿以身试法,因为所有的人目下已是宁王府的护卫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