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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凳上,安坐着两位丰神绝世,玉面朱唇,身材修伟的年轻书生。

看相貌,一眼便可看出是兄弟俩,年长的不过二十二三,弟弟大概年届及冠。

戴儒巾,穿月白色博抱,佩剑的姿势与众不同,挂钩甚低。因此剑把高高地伸至左肩下。

它是儒生的传统佩剑式。平时左手挽在剑锷附近,像在抱剑。

这种佩剑拔剑不易,而且必须反手向上提拔,麻烦得很,读书人本来就不愿意用剑来评理。

两兄弟笑容可掬,坐在长凳上泰然自若。

棚口,两名佩了短剑的十三四岁小书童,正分别揪住一名大汉的发结向后下方拉,一手擒住大汉的右臂扭至身后,用迫肘屈腕术制得稳稳地。

大汉身材高,书童身材矮,因此,两大汉头向后仰,肚子向前挺,不易站稳而且重心不稳要向后倒,毗牙咧嘴吃足了苦头。

“叫他们招供。”

年长的书生笑嘻嘻地说:“强买强卖,都该送官究治。谁先招出贼伙在何处聚会,谁就可以少吃苦头早些滚蛋。”

“听见了没有?谁先招?”一名书童问,右手逐渐加劲,大汉的腕部徐徐向内迫紧。

放手!放……手!”大汉鬼叫:“他……他们都……都走了,在……在下不……不知道他们到何处去了。”

“你大概骨头生得贱。”小书童微笑着说,劲头渐增。

“哎……哎唷……请……请不要……”大汉厉叫。

轿子到了,轿内的永旭叫:“停下来。”

轿停下了,永旭掀起窗帘,笑道:“喂!这里不是衙门的刑堂,怎么有人用刑?”

“呵呵!在这里审强盗呢。”年长的书生说:“要不要看看?将来兄台如果中魁外放,这种手段可能用得着呢。”

他掀开轿帘出轿,向轿夫说:“到前面找食店进食等我,我就来。”

他向店棚走来,笑道:“哈哈!两位如果将来中魁外放,必定是不折不扣的酷吏,他们怎么啦?”

“十几个毛贼逃经此地,入店购物与店生发生口角,把店堂砸了,殴伤店主,劫了不少货物一哄而散,被我兄弟捉住了两个腿慢的,正要他们招出贼伙的下落。怎样?你不是他们一伙的吧?”

“呵呵!我额上刻了贼伙两个字吗?”

“差不多。”年长的书生笑道:“你,修为已臻由神返虚境界,穿了儒衫也不见得斯文。”

“对,高明高明。”他心中暗暗佩服:“你瞧,我就不会扫地,等到斯文得学扫地,那就算读书有成啦!哈哈,这两位仁兄面熟得很,放了他们吧,两条小鱼,不值得两位用大锅猛火来煎。”

“兄台认识他们?”

“醉仙翁成亮的跑腿,成老鬼名列三残之首,目下正在替大邪摇旗呐喊,大概快到了。他那一群货色落在我后面一日程,也许更多些,因为他们可能另有要事待办。”他轻松地说,对两个假冒斯文的英俊书生有十分好感:“没收他们的金银赔偿小店的损失算了,两位意下如何?”

“好,最好连衣裤也剥下来抵偿。”年轻的弟弟鼓掌同意。

两书童立即动手,搜光两大汉身上的零碎,剥下外衣,然后在他们的臀部踹了一脚,喝声滚,两大汉狼狈而遁。

“在下周朝。”他行礼通名:“两位兄台尊姓大名?”

“李驹,那是舍弟骅,小书童紫电与青霜。”

“西面有一家小食店,我作东,请你喝两杯,如何?”

“妙!有酒有肉多朋友,咱们就交个朋友吧,走!”

紫电青霜两书童相当老练,进入小店与被打伤的店主交涉,把从两大汉身上搜得的金银杂物交与店主,告诉店主如何通知里正街坊,如何报官,只要在官府落案,行凶的贼人便不敢重来生事报复了。

料理毕,五人扑奔西街,到了一家挂了酒招子的食店,恰好永旭的轿夫也在这家食店进食相候。李驹叫了酒菜,两书童也人席坐在下首。

“周兄从何处来?”李驹问:“我们在青阳落脚,到处走走寻幽探胜,无意中碰上了这档子事,暂扮了片刻酷吏,很好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