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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认识这三个人么?”他沉声问,杀机怒涌。

南乞窜人,瞥了三具尸体一眼,点头道:“死去许久了,他们是铁背苍龙的三名得力弟兄,翻江鳌孙勇,浪里飘郑庚,和疤颈张一刀。”

周永旭虎目中冷电四射,神色冷厉地说:“好,他们杀人了。八爪蜘蛛,你好毒,好狠。”

南乞退出拥,苦笑道:“金姑娘也太过任性,我告诉她要早日离开,她却当作耳旁风,赖在乌江镇不走,这是何苦?小兄弟,你有何打算?”

身后没有回音。

老花子一怔,重新钻人茅棚叫:“小兄弟,你还不走?”棚中黝黑,哪有活人?地下三具尸体寂然不动,血腥刺鼻,周永旭已经失了踪。

“咦!他竟然无声无息地走了,怎么可能?”老花子骇然自语。

他仍不死心,在附近找了一圈,不得不承认事实,周永旭确是走了,像鬼惯般从他这位老江湖身后消失无踪。

周永旭早就走了,是发狠而走的,他年轻,保有一颗赤子之心,闯荡江湖两年,未沾上多少江湖恶习。

但他也有年轻人的缺点,耐性有限,受不了进一步的撩拨,见不得不平事。无事时狂放不羁,心肠软好说话,但一旦被激怒,发起疯来性情大变,便成了极端危险的半兽性人物。

八爪蜘蛛用残忍的手段对付他,他并不介意,因为他受得了。因此迄今他出手都有分寸,尚未下毒手致人于死。

铁背苍龙救走了琵琶六娘,并未与八爪蜘蛛拼命,手段虽激烈,但并未杀人。

可是,八爪蜘蛛竟然不顾江湖道义,擒住铁背苍龙三位弟兄缚住处死,简直是恶意的狠毒谋杀。

看了三个可怜虫被杀的光景,他气涌如山,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怒火似火山爆发,如山洪倒决,成了一头充满危险气息的疯虎。

本来,双雄人拼与他无关,但出了人命,他不能坐视了,三更无,全镇死寂。

夺命神判毕竟比八爪蜘蛛高明,警哨的布置全部改变,一明一暗互相支援,求精不求量,求静不求动,有章有法,任何方向有人接近,皆难逃警哨的耳目。

可是,这种布局只能对付潜人的人。

高大的黑影突然出现在东栅门,一身蓝劲装,佩剑,长袍挽在左手臂弯,像是突然幻化出来的,把伏在栅旁的两名暗哨吓了一大跳。

前面本来有两组暗哨潜伏,这黑影是如何通过的?

黑影是周永旭,出其不意明攻,右掌吐出,砰一声两根大门杠同时折断。

他推门而人,栅旁下的两名暗哨刚想发出暗号通知前面的另一组暗哨,眨眼间便看到黑影突然出现在面前,想躲已来不及,只好拔刀大喝示警。左右一分。

周永旭冷哼了一声。点头叫:“你们听清了,回去告诉八爪蜘蛛,周某破晓时分,登门索债,劳驾通知镇民,明晨不可外出。”

前面有人飞掠而来,后面也有人向此地赶。

两个暗哨只觉眼前一花,黑影出了栅门冉冉而逝。

东方发白,破晓时分。

南乞在东栅门附近,拦住了大踏步向镇门走的周永旭,心情沉重地叫:“小兄弟,咱们谈谈。”

“老前辈要谈什么?”他冷冷地问。

“老要饭的希望知道你的打算。”

“这就是在下的打算。”他拍拍佩剑:“讨债。”

“你是单剑索债?”

“是的,我要让他们知道,神龙浪子的忍耐已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让他们知道神龙浪子不是他们所想的,可任人宰割过来顺受的懦夫。”他一字一吐地说。

“小兄弟,听我说,他们高手齐集,匹夫之勇无济于事。再说,他们两雄之争,与你并无关连,大可置身事外,何必……”

“你认为在下只会逞匹夫之勇?”他沉声问。

“老朽……”

“不要阻止我,让开。我会纠正你的错误看法。”

“我不能让你冒险……”

“除非你能阻止我。不过,我认为你绝对阻止不了我,千万不要轻于试尝,让开广声落,他向前直撞而至。

南乞心中大急,打狗棍急拦。

一声剑啸,银芒暴射,彻骨奇寒的剑气直迫三尺外。

南乞大吃一惊,急飘八尺,剑尖在鼻尖前掠过,间不容发,危险至极。

周永旭掷剑人鞘,昂然大踏步而过。

南乞在一旁发怔,目送他的背影离去,倒抽了一口凉气,不敢再阻拦,只感到心头发冷,手脚发僵,惊然地自语:“他一开杀戒,便不会回头了,真是天意。”

晓色朦胧,街上冷清清。

迎接周永旭的,是一群狂吠的家犬。

镇民怎敢外出?家家闭户,只有一些胆大的人从窗缝里向外偷瞧,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一声声一步步有节拍地传出。

十字街口到了,气氛一紧,北街出现五个人,西街,南街也各有五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