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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次,天光已经大亮,李大白又是堂而皇之地出手,众人才能看的分明。只见他一手执笔,从砚台里蘸上墨汁,凭空点划如飞,那墨汁竟也不下落,就在半空中组成一个文字。写成之后,李大白念动咒语,再将毛笔在文字上一点,那字倏地射出,直奔史万岁而来。

    史万岁已经见识过了李大白的言雷,确有独到之处,又听他说这是言雷中威力最大的一招,丝毫不敢怠慢,已经运起身上的鬼力,准备硬抗下来,试试这言雷的威力。

    旁观的众人也都屏住呼吸,眼睁睁看着那个“靐”字飞到史万岁的身前,砰地炸了开来!然后……

    “李秀才,这就是你威力最大的一招?”史万岁的脸色,想必是铁青了——之所以是想必,因为他的脸上和身上,都被墨汁染的乌黑,根本看不清本来的颜色。李大白的这一招,除了在文字炸开以后,溅了史万岁一身墨汁之外,竟没有半点效用。

    “不会……怎么会这样?”李大白刚刚产生的一点信心立刻打回原形,这分明就是他平常和师兄弟们练习的时候,言雷的效果嘛!可是为什么,已经成功了一次之后,却还是这样呢?

    “我,我再来一次,试试刚才用在无常身上的那一招!”李大白匆匆叫了声,随即蘸了墨汁又开始写。这一次手脚更快,那个“槑”字几乎是一挥而就,然而写到还剩最后一捺的时候,李大白握笔的手停在空中,却怎么也挥不下去,满头满脸都是汗。

    “快撒手!”不知是谁叫了一声,李大白反应倒快,慌忙撒手扔了笔,也已经来不及了,那个字又一次在空中炸散开来,墨汁溅了李大白一身。

    “墨汁不够了……”弱弱的辩解声,加上满身的墨汁,狼狈的模样,个中的原由被众人直接无视了。史万岁抽出一块布来,擦去了自己身上的墨汁,又丢给李大白,一面摇头苦笑道:“李秀才,我今日才知道,空**来风、非是无因这句话,果然是有道理的。”

    “怎、怎么讲?”李大白颇为惶恐。

    “你这个人雷啊,确实很会雷人……”史万岁板着脸,扔下这一句话,然后掉头便走,走得迟一刻也怕自己会忍不住狂笑。

    何田田为之莞尔,金一和金虎捧腹大笑,牛琪琪哞哞叫,尾巴晃啊晃的,就连冯阿三,一手抱着榻上的孩子,一边也在偷偷的笑。

    李大白无地自容。已经有恼羞成怒地态势。心说我是相信你们。才把什么都告诉你们了。却招来这样地嘲笑!他正要火。一旁伸出一只手来。按在他地肩膀上。孙思邈温和地声音说道:“李秀才。不必沮丧。你昨夜一雷降伏黑无常。众人都是亲眼所见。此法绝不是简单地笑话而已。”

    “可是……”

    孙思邈不待他说完。又道:“既然是前无古人地术法。走些弯路也只寻常。你只需找出那术法成功时与平日地差异。必可对这雷法作出改进。使之最终能成为堂堂正正地第三十七部雷法。”

    “圣童大人教训地是!”李大白一想不错。既然已经成功了一次。就还会有下一次地。

    这场小风波。随着孙思邈地介入。也就告一段落。何田田上前禀报了昨夜地经过。孙思邈又看过了那孩子地状况。亦断言延命几日不在话下。

    如此一来。事情地关键又再次回到原点。如何凑起足够施行三官天书地祭礼?

    太牢,即是所谓的三牲,猪牛羊各一头。这还好办,冯阿三自家是务农的,周遭邻居都伸把手,三头畜生还能凑起来。可这十万钱就难了,种田的一年忙到头,除了缴纳税粮以外,能拿出来换钱的东西寥寥无几。况且,即便是对于在州城里的经商人家来说,十万钱也不是等闲能拿出来的。

    商量之后,众人还是决定各自想办法。说是这么说,实际上何田田要帮助孙思邈坐诊行医,金虎和牛琪琪是事不关己,他们也没钱,有的话不是早拿出来赎身了?史万岁更没钱,这是个手头没螺的人,打仗的缴获和军饷,一到手就不知散到哪里去了。他爹爹史静虽然贵为朝廷的洛州刺史,但此时正戍守东面和北齐交界的边防,远水救不得近火。

    到头来,这筹钱的事还是着落在金一头上。不过,和史万岁商量了一下,他总是有了点办法。

    “等到达奚武总管回城,我还有一笔赏赐好拿。”金一一面走,一面盘算:“还可以向她商借,这次使团出塞,带回来的礼物着实不少,她手里应该也有不少钱,况且独孤家是在凉州起家的……”

    抬头看时,已经到了中门外,金一便请人进去通禀。过了不大会,中门一开,一个小小的红色身影蹦了出来,长长的黑闪着缎子一样的光芒:“呀,真是你!”

    “窦小姐。”对于这个可爱的小女孩,金一的印象甚好。而在她身后,独孤伽罗换了一身鹅黄的衣衫,正站在那里微笑。

    “十万钱?”独孤伽罗问明金一的来意,不由沉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