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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中长春观,是楼观派在凉州的下属道观,天道士王伯元便在此暂住。

    “那金一已经醒来了么?可曾看出什么异状?”王伯元闭着双眼,静听自己的三弟王子元的禀报。

    “大哥,外表上看来,金一全身并无大的伤势,脚步也还迅捷。”探望过金一之后,王子元就回到了长春观来见自己的长兄:“只是他那会出金光的法术,若不经使出,也不知道底细。事实上,小弟虽然是和他一同出山之人,却也不曾见过他的金光法术出体外。”

    “不是金光,是金钱。”王伯元双目睁开一线,微微摇头道:“我看的分明,那分明是一个个小小的金钱,上面好似还有钱文,只是看不清楚。王屋洞的刘武当时正用玄坛降神法与我相拼,浑身都被黑虎赵元帅的神力护持着,我的紫微大咒也奈何他不得,但这金钱一打上去,不但透体而入,而且刘武的降神法更是顷刻崩散。此种异象,实乃我平生仅见,这两天翻遍了道书也无所得。”

    王子元点头道:“是,当日小弟所以与他同行,就是先后见他制服了两个大妖王,就是他现今的家仆和坐骑,虽然没有见到金钱飞出,大抵也是这法门作怪。兄长有所不知,他那坐骑好似是西方路上大力魔王的女儿,神通广大无比,却也栽在这法门之下。”

    王伯元眼睛倏地睁开,神光暴射:“当真?连牛魔王的女儿,还有兰陵王高长恭都抵挡不住的法力……这个人,乃是当今世上的奇宝!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摸透他的这种法力!”

    “不惜一切代价,我也要摸透他的这法力!”与此同时,在城中的一角,刚刚被王家兄弟提到的那位牛小姐,却也说着和王伯元一样的话。

    “虎妖王,我知道你的心意,只是,就算是你甘愿抵受护法赵元帅的惩罚,我也不打算就此离去。”牛琪琪啃着虎妖王拿来的干粮,以她现在的牛身,这也就是最高的待遇了。

    倘若是寻常的人或者妖,从当初的锦衣玉食消遥自在,一旦沦为阶下囚,势必怨气冲天,但牛琪琪的眼神却坚定如磐石,宁静如古井:“咱们两个都着了他的道,就算今天能逃走了,日后见了他还是一样的抬不起头来!况且,咱们在西方道上纵横驰骋,连佛门的罗汉菩萨都不放在眼里,却也没见识过这样的法力,不把这个秘密弄清楚,我怎么能走?就算当他几十年的坐骑,我也认了!”

    金虎本是来劝牛琪琪趁机逃走的,见她固执己见,也没办法。“小姐,你既然这般决意,我也只得舍命跟随,只是便宜了那小子……说起来,前日在阵中,那小子的金钱暴射之下,好似连两个佛门大德都着了道儿,还有那什么北齐兰陵王的兵将,用的都是药师琉璃真言护身,被他这些铜钱一打,登时真言尽散,连护身的力量都没了,端的诡异。”

    牛琪琪当日被金一抛下,是史万岁带着她的,没有见到金一单条兰陵王的实况,此时听说了,眼睛都放出光来:“连佛门法咒都抵挡不住!妖,道,佛,这是当今世上的三门,其余诸般法门流传,大体不出这三者之外,这小子的法力竟能破尽三门之法,如果我们能得悉其中的奥妙,将来回到西方,真能把佛祖都拉下马来,建立起我们牛氏自己的曼荼罗,西天便是我牛家的后院了,岂不是好!”

    凉州总管府中。金一进入静室中已经半个多时辰了。还是没有任何动静。独孤伽罗搬了一张椅子坐在门外。捧着一本书定定心心在看。忽然眼前一黑。眼皮上觉得温温软软地。颈项里也觉得有细细地呼吸声。不由笑道:“雪儿。你又皮。看我不教训你。”

    “嘻嘻。伽罗姐姐。你才不舍得哩!”从伽罗身后转出地。正是窦毅地小女儿窦雪儿。她生下来地时候。窦毅已经年过四十了。把她宝贝地不行。加上窦雪儿生得也奇异。一头胎里带来地头也不掉落。黑油油地。三岁上头就长过腰了。人也是聪明活泼。越招人疼爱。独孤伽罗与窦家是世交。彼此来往甚多。伽罗亦极爱她。

    “姐姐。你怎么一直在这守着呀?我见家将们入定练功。常常要大半天哩。”

    伽罗放下书。把窦雪儿拉到身前。用手梳着她那一头乌黑光亮地头。今年五岁地窦雪儿。头已经长到大腿下面。大概到她长成。这头也可拖曳到地上了。

    “不会很久地。他只是看一下自己地伤势而已。要治地话。孙处士会帮他。”伽罗慢慢地梳着雪儿地头。声音也变得很慢:“我等在这里。是想要第一个知道。他地伤好了没有。这。对我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