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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云燕笑了笑,她自然是清楚的,心里虽好奇那所谓的恩,不过也不喜于跟这面前男人过多接触,总觉得他很危险。

    待她还未深想,萧卿寒那嗓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嘲弄,“既是救了,你现在想死我不拦着你。”

    一句话,让傅云燕唇色有些发白,头顶雷鸣声起,恐怕过不了一个时辰,便会有雨了。

    隔了许久,傅云燕垂首,背对着他冷声嗤笑,话中带着愤怒:“你懂什么?你又知道什么?你们这些人,我傅家没落了,你们又在哪?恩情?真是可笑,若真是报恩,为什么那夜你不救了我爹娘,却留了我。”

    许是这几日积压的太久,她这番话近乎是嘶吼出来的,由着泪一颗颗顺着双颊而下,她整个人就这么站起来,看着那个背对着自己的人。

    在阵阵雷声轰鸣中,她的话再起:“我爹为官爱民,更是将你们视作至交,现下落难,却是孤掌难鸣,一个个,避我如蛇蝎,恨不得我死。”

    她的话带着些哭腔,一字一句在徐徐平缓的语气中逐渐升调,近乎歇斯底里,嘶哑而干涩。

    雷声轰鸣中,萧卿寒没有回头,面无表情。

    这个女人,又把他错认了。

    隔了很久,仿佛一个世纪般的漫长,后面都没有任何动静,萧卿寒才道:“反正我尽到我答应你傅家的责任,你想死我不拦你。”

    傅云燕看着他那背影,雷打不动般,语气还是那样高高在上的。她深吸一口气,只觉跟眼前这个男人无话可说,便想转身离开。

    而那头的萧卿寒像是后脑长了眼般,在她抬脚的时候就再次开口:“你难道就只会将你傅家的亡推到别人身上,不去先元凶?不去追根究底?又或者,死了一了百了,跟你那愚蠢的爹在地府糊涂的相聚相拥?”

    他的话说得很淡,却满满是质问,甚至言语中毫不掩饰的是对傅云燕这般消极的样子的轻视和不屑。

    字字句句间的风轻云淡,却如同傅云燕头顶那轰鸣雷声,一阵阵使得她耳间嗡鸣声不断,却让她的脸色白了白。

    从那血腥一夜苟活到现在,她有的不过是茫然。她甚至不知道仇家是谁,来到长宁城,杨云广是她的希望,当杨云广选择顾全自己后,她就觉得脑子一片空白,那所谓的家仇,早已遥遥无期了。

    傅云燕握紧拳头,她贝齿紧咬着下唇,背对着他,她不允许自己哭。

    秋风起,拂过她单薄的身子,听得她嗓音清脆,“我爹,在平宁县里,没有一个人不敬他,比起朝廷那些拿着俸禄不办事的人,他好的又岂是一丁半点,起码,在我傅云燕心里,他就是一个好父亲,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