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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虞就行,朕也能稍稍放下心来。”羯帝胸口一松,在此节骨眼上还是不要横生枝节的好。

    “吩咐御药房,送十根百年山参,六扎鹿茸,十五个血燕去柳国公府。不够的话跟朕说,朕再派人送去。”

    “多谢陛下。”

    阿绚拉住正要下拜的宋宣娆,目光扫过僵坐在侧的桑娜和凌王,忽然站起身,箭步上前朗声道,“父皇,儿臣还有要事禀报。”

    羯帝微微抬眉,“事已至此,你尽管说来。”

    “襄王殿下十余日前曾给儿臣送来一封密信,详细说明了之前在清源寺两次遇险的来龙去脉。”阿绚叹了口气,“儿臣看了只觉得,阿娆和襄王如今能仍能健在,实属长生天昆仑神庇佑。”

    “怎么回事?”羯帝怒极,狠狠拍了下身前的案几,目光钉在宋宣娆身上,“为什么不早说?你是朕的儿媳,若是有人刻意谋害,朕自当给你做主。”

    “臣女糊涂,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有人谋害。”宋宣娆跪倒在地,和桑娜公主无声的交换了眼神,“第一次遇险是在清源寺内,可那伙儿贼人直冲襄王而来,臣女避让不及才被搅了进去。后来襄王说要避免打草惊蛇,就交由他带来的卫士彻查,事关南楚内政,臣女也不能多说什么。”

    羯帝怒气稍解,微微颔首,“事关两国邦交,还是要谨慎行事。”

    “之后的事,是臣女为着弟弟重病,万般无奈之下只得上清源寺寻求神灵庇佑。途中遇到野狼袭击,幸得襄王出手才保住了性命。”宋宣娆深吸一口气,“当时臣女就想,狼本就是没凶狠残暴的畜生,遇上了只能自认倒霉。等贺兰都尉到了国公府,方才确定是人为捣鬼,才敢前来请陛下为我姐弟做主。”

    “你姐弟俩与朕的儿女即将结亲,朕不会坐视不管的。”羯帝柔声道,“就算朕日理万机,你走王庭一趟不容易,也该早点告诉太子。万一真在清源寺出了事,就真难以挽回了。”

    “臣女,臣女明白。”

    “父皇,此事不能怪阿娆。”太子阿绚站起身,双膝落地,猛然跪在宋宣娆身边。

    羯帝脸上有些挂不住了,“都站起来说。”

    “父皇,您不奇怪吗?虽说柳国公宋砚已经中毒多日,那毒却不致命,与其说是谋害,更像是一种警告。而阿娆的马车挡板却被人涂了大量血迹,为的是上山之时遇上猛兽,无论是丧命在爪牙之下,还是坠入千尺深渊,结局都是尸骨无存。”

    阿绚一口气说完,才觉得口干舌燥,端起手边微凉的奶茶一饮而尽。

    “那襄王遇刺又怎么说?”

    “父皇,这几件事虽然宗宗致命,在儿臣看来却不能混为一谈。毕竟襄王的性命说到底是南楚自己的事,阿娆却是儿臣未过门的侧妃;燕都内敢对她下手的本就屈指可数,却又轻飘飘放过了宋砚,不得不让人深思。”

    一直侍立在金座旁的宠妃也嘤嘤哭泣起来,“臣妾听着都觉得害怕,求陛下做主彻查,不然臣妾怕自己哪日在梦睡中就被人算计了性命,再也见不到陛下了……”

    “没事,朕答应你,一定保护好你和未出世的孩儿。”

    羯帝话音未落,就看到桑娜公主跪倒在地,“请父皇屏退帐内所有人,儿臣亦有要事禀报。”

    凌王顿时吓的脸色煞白,低声劝道,“帐内都是你的至亲,又有何必要回避?”

    桑娜公主僵硬的跪在地上,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羯帝甚少见桑娜如此坚决,只得打发帐内其他人出去,只剩父女二人四目相对。

    刚出了王帐,凌王就急火攻心,烦躁不安的跺着脚。“真不知道桑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早先在我那里,连只言片语都不曾透露。待会儿闯下大祸,父皇盛怒之下,咱们的努力就都功亏一篑了!”

    “稍安勿躁。”阿绚伸手揉了揉凌王的发顶,“事已至此,担心无益,一切都得等桑娜出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