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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日里徐家兄弟在家,只要田地里没什么事,会轮流去帮忙打猪草,毕竟他们两个大男人坐等着吃猪肉也不好意思,而且家里的牛也得存口粮。

    但徐耀祖跟着徐世安去县城,这些活就都落在徐继祖身上,作为长女的徐云婵便主动分担,每天都会在早晚的时间段去打猪草。

    一则是为了避开毒辣的日头,二则是尽可能避免和村里人接触,到底她还没能接受自己和离的事。

    “云婵妹子,这么早就来打猪草啊?我来帮你。”张银山撸起袖子,蹲在徐云婵身边,割下来的猪草就往她的背篓里放。

    “不用了,我自己打就够了,张家大哥还是忙自己的吧。”徐云婵皱眉,忙拉着筐往一边挪。

    孤男寡女的,被人瞧见了定有闲话。

    想着快点割猪草,好早些回家去,徐云婵手下的动作更快了,这段时间倒是习惯了干这活。

    “云婵妹子和我客套啥?你小时候可常和我一块玩,那时候你做新娘子,我做新郎,这辈子我都忘不了……”

    “张家大哥慎言!”徐云婵冷下脸,打断张银山的话,拎着背篓道:“那是孩提的时候,现在都已各自成家,张家大哥还请自重,莫要说些让人误会的话。”

    张银山的视线几乎没离开过徐云婵的手,比起山花那双长满茧子的手,这双白皙的手简直就是城里那些大家小姐的。

    “云婵妹子,我知道你和离了,是那姓冯的不知道你的好,也不疼你。当初要是我能说服我娘,让她去徐家提亲,如今你就是我媳妇了,我指定不会负了你。”张银山说着,就想上前去抓徐云婵的手。

    “你想干啥?”徐云婵往后退去,一手抱着背篓,一手握着镰刀戒备的瞪着张银山,斥道:“请你往后别再叫我云婵妹子,你这么做对的山花吗?”

    说完,徐云婵匆匆离去,心里膈应的要命。

    可张银山不但不觉得徐云婵是恼怒他了,还被瞪那一眼瞪的心神都晃了,自喃道:“云婵妹子就是好看,瞪人的模样都俊俏。难怪我娘说要弄死山花,云婵妹子也觉得那贱人是障碍啊。”

    一路跑回徐家的徐云婵,不知道她的话会被张银山误会,竟然造就了山花的悲剧,否则定会拿镰刀把张银山吓唬一顿,让他不敢再起贼心。

    却说徐云婵回家后,把背篓和镰刀扔在门口,便急匆匆的回屋,也没顾上喂猪更没有洗手就急忙抱起了两个正咿咿呀呀学语的娃儿。

    “大姐,你咋了?有人欺负你?”徐云娇被徐云婵红着眼的模样吓着了,她从未见过自家长姐要哭的模样。

    “我没事,你们两个带大丫出去玩一会,姐一会去喂猪,你们再来看娃儿。”徐云婵垂下眼帘,不想让妹妹们看到自己眼中的惊恐与憎恶。

    张银山今日的举动,让徐云婵后怕不已,一旦她的名声坏了,妹妹们和闺女日后还怎么说亲?

    以死明志吗?

    换做从前,徐云婵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断来证明清白,可她的一双儿女要交给谁?

    爹娘可以帮她把孩子们抚养长大,但陪伴的时间必然没有她久,且爹娘有那么多的儿孙,又怎么可能如她这般全心全意的一双儿女好?

    进屋后也不过几息的功夫,徐云婵想了很多,那沉重的后果压得她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