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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湛柯还想问些什么,但刚刚和陈砚打过招呼的三个老总已经看到他并招手了。

    于是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陈砚搂着女人离开。

    “卧槽,我发誓我真的只是随手一指。”季漪咬牙说。

    找到位子坐下后,陈砚一边看菜单一边说:“我昨天已经见过他了。”

    季漪更惊讶了,“怎么回事啊?他公司不是在北京吗?”

    陈砚点完单,等服务生走了才挑挑眉说:“不清楚。”

    “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季漪问。

    陈砚敲了敲桌子,笑了一下,“不行,你请客,我要吃贵的。”

    “你现在,还好吗?”季漪小心翼翼地问。

    “我看起来不好吗?”陈砚反问。

    “可你是个能拿奥斯卡小金人的存在。”季漪瞪着他。

    “说实话,不太好。”陈砚很真诚地说。

    五年前,伴随着大学毕业,他和湛柯分手。

    他回了平江,湛柯留在北京。

    五年。

    他从一开始的期盼,盼着湛柯会回这片故土来瞧瞧,盼着他们会在某一天偶遇。也许是一条不起眼的街道,也许是一家人很少的小店;更可能是在某一个饭局,在某一家酒吧,某一家酒店,某一家ktv。

    他幻想过太多太多重逢的时刻。也许那天他心情好,会扯一个笑脸,说“真巧”;也许那天他心情不好,会冷着一张脸,哪怕心里千层涟漪、万重波涛,他都会视而不见,装作平静的样子,从湛柯身边经过。

    后来时间久了,他慢慢地就忘记期盼了。

    过着这平静如死水的日子有什么不好?何苦去求着一个心里没他的人呢。

    陈砚很清醒。

    他清醒地知道自己根本忘不掉湛柯,知道他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喜欢湛柯。

    那又如何。

    控制的了自己的语言和行为就好。

    所以他看起来,平静又轻松。

    季漪不敢再问下去了,她很怕湛柯的出现会让陈砚直接回到五年前的状态。

    “婚礼前需要我去看看阿姨吗?”陈砚突然出声打破这份表面的宁静。

    季漪咬了咬筷子,艰难地说:“你方便的话。”

    陈砚点头,“我随时都方便,你安排一下时间。”

    季漪想了想,“明天?”

    “行。”陈砚说。

    “今晚我回我那边。”季漪说。

    “行。”陈砚说。

    房子是陈砚的,从两人决定结婚以后,陈砚就让季漪把她的不少东西都搬进来了,成了个“婚房”。那个家两人隔三岔五回一次,维持着一起生活的假象。

    把季漪送回去之后陈砚就开着车漫无目的地走。

    这两天脑子太乱了,四月初的凉风通过他开了三分之一的车窗刺在他脸上,陈砚拢了拢衣服。他固执地将自己吹了个手脚冰凉,通体都散着寒意,一直到感觉自己头脑清醒了才回去。

    考虑着明天要上班,陈砚回了婚房——离公司近些。

    看着电梯数字一闪一闪的变化,陈砚不由得想起昨天晚上,数字也是这样一闪一闪,然后门一开,变魔术一样出现了那个当初怎么都盼不来的人。

    陈砚下意识地摸了摸裤子口袋,什么也没摸到才反应过来自己今天没穿西装。

    一烦躁就犯烟瘾。

    “叮——”

    伴随着一声响,陈砚眼皮都不抬就往外走。

    “陈砚,”突然传来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陈砚有些僵硬地抬起头,又听见那人问:“你去哪了?”

    陈砚皱起眉头。

    不能理解为什么自己大晚上的会在自己家门口遇到湛柯?

    这两天这个人的出镜率太高了。

    高得他心烦。

    “湛总。”陈砚说,“找我有事?”

    湛柯靠在陈砚家门边上,双手放在风衣口袋里,一双看着很凶的眼睛带着浓重的黑眼圈。

    他盯着陈砚走过来,站在旁边看着陈砚拿出钥匙开门。

    门是打开了。

    可陈砚一点都不想虚伪地客套,请这个不速之客喝杯茶什么的。

    他手放在门把上,转头对上湛柯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