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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缠蛇02

    晋江/檀无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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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效今年24岁,一共交过三个男朋友。

    他母胎solo了20年,直到升大二那年夏天才有了初恋。

    初恋叫顾曲,是刚入学的大一学弟,在迎新晚会上对孟效一见钟情。当时孟效正和另一个男生处于暧昧期,就差捅破窗户纸,没想到突然杀出个顾曲,横刀夺爱,只用了半个月就把孟效追到手。

    初恋无疑是甜蜜的,但也只甜了不到三个月,同年12月初,顾曲用一条微信通知孟效,父母突然强迫他出国留学,他没有选择,只能和孟效分手。

    顾曲从此音讯全无,初恋戛然而止。

    22岁,大学毕业,孟效放飞半年,在次年春天进入bncf实习。

    家离公司太远,通勤不便,孟效就在公司附近租了间一居室,不久后认识了新搬来的邻居苏禤(xuān),等到夏天到来,苏禤成了孟效的第二任男友。

    半年后,苏禤在圣诞前夕突然消失,并通过一封邮件告知孟效,他爸爸得了不治之症,他必须回老家照顾,而且不打算再回来,不得不分手。

    孟效不甘心,去苏禤的老家长沙找他,结果只找到一片拆迁后留下的废墟——地址是假的,身份大约也是假的,不知道什么是真的。

    “爱肯定是真的。”孟效的好基友白浮如是说,“他要是不爱你,怎么可能给你这么大一笔分手费。”

    苏禤在销声匿迹后往孟效卡里打了50万。

    孟效不敢花,他不知道这笔钱来路是否干净,但他也不想留着,于是全部捐给了bncf的某个慈善项目。

    接连被伤两次,可想而知,孟效决定和沈訸在一起的时候,需要鼓起多大的勇气。然而万万没想到,他又一次遭到始乱终弃,竟然连分手的方式都和前两次如出一辙——顾曲是微信,苏禤是邮件,沈訸是写信。

    他不明白,当面说分手有那么难吗?为什么非要这样,连最起码的尊重都吝啬给他。

    孟效死死盯着手里的白纸黑字,眼泪在眼眶里不停打转,却固执地不肯掉下来。

    相比伤心,他现在更愤怒,或许还有憎恨。

    把那张纸揉成一团丢掉,孟效用力擦擦眼睛,让视线恢复清明,他抓着手机,给沈訸打电话,却被机械的女声告知,“您所拨打的电话号码是空号。”

    挂掉电话,点开微信,打了三个字发过去:你在哪?

    没有收到被删除或拉黑的提示,孟效直接打语音电话。

    不出预料,无人接听。

    他只好继续发微信。

    孟效:沈訸,给我回电话

    孟效:就算要分手,也要把话说清楚再分手

    孟效:你放心,我绝不会纠缠你,我没那么贱

    孟效:算我求你,只要一个电话就好

    发完,他静静盯着聊天界面,等待着沈訸的回复,直到手机自动锁屏。

    孟效不知道还能怎么办了。

    沈訸的家人都在国外,在国内也没有朋友,他的生活简单至极,除了工作,其余时间全都给了孟效。

    现在沈訸凭空消失,孟效却没有人可以联系,更不知道去哪里可以找到他,毫无头绪。

    干坐着他会疯掉,孟效猛地掀开被子下床,开始翻箱倒柜,试图找到一些线索。

    卧室,客厅,书房,客房,甚至卫生间都没放过,然而一无所获。

    看着被他翻得乱七八糟的家,一幕幕回忆在脑海中不停闪现,撕扯着孟效脆弱的心,他快要窒息了,他必须立刻离开这里,否则他会崩溃——他不允许自己崩溃。

    回到卧室,从衣柜里抓了件长款羽绒服套上,孟效逃也似的离开了沈訸的家。

    二十分钟后,孟效来到了白浮家门口,他直接输入密码,开门进去,率先看到了站在开放式厨房里的陌生裸男。

    裸男正在喝水,孟效问他:“白浮呢?”

    裸男说:“在睡觉。”

    孟效已经冷静很多,看到对方在喝水,他顿觉口渴,抬脚走过去,打开冰箱,拿了一瓶矿泉水,一口气灌下去大半瓶,透心凉。

    裸男站在旁边看着他,“你不是来抓奸的吧?”

    孟效摇了摇头,走到客厅坐下。

    裸男跟出来,“需要我帮你叫醒他吗?”

    孟效再次摇头,“你不用管我,我自己待着就好。”

    他只是想找个地方待着而已,除了白浮这里,他无处可出。

    裸男没说什么,回卧室去了。

    不到半分钟,白浮顶着鸡窝头、打着呵欠从卧室出来,哑着嗓子说:“大好周末,你不在家陪老公,跑我这儿干嘛来了?”

    孟效平静地说:“沈訸不见了。”

    昨晚醉酒又纵欲,白浮还没清醒,迟钝地问:“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孟效说:“就像顾曲和苏禤那样,突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