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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桃刚给自家小姐梳好头发就见自家小姐飞快地拖着裙子狂奔了出去。

    “小姐!等等我!”

    小桃也顾不得许多连忙追了上去。

    芙蓉院外连一个通报的宫女都没看到,顾绵只好自己推开门走了进去。

    正殿之中一片沉寂,还有一股不太明显血腥味。

    顾绵快步拐进了内殿,脚步声惊醒了伏在榻上浅眠的闻致,他费力的抬起头,视线也只能触及到一片浅色的衣裙,辨不清来人是谁。

    他的力气所剩不多,胸口一阵发疼,连带着视线也模糊起来,也懒得再去管来人是谁,只是安静的将眼睛闭上。

    顾绵眼尖的看到了地上一小滩血迹,还有半个身子伏在榻边的闻致,顿时吓了一跳,声音都变了调:“闻致!”

    她跑了过去,看清他还有呼吸后立时松了一口气。

    “怎么不请太医呢?这芙蓉院的宫女都去哪了?”说着她将闻致小心的扶了起来。

    “小姐!小姐!你怎么也不等奴婢一下……”小桃气喘吁吁的跟了进来,这一路差点追不上自家小姐。

    还没等她歇口气,就听到顾绵吩咐道:“快去请太医。”

    “啊?”小桃惊讶的目光在看到地上那滩血液和靠在榻上面色苍白的闻小公子,疑惑的声音戛然而止,立刻换成了:“是,小姐,奴婢这就去。”

    恍惚间听到熟悉的声音,闻致的眼睛微微睁开看清了身边人,撒娇似的喊了一声:“阿绵。”

    声音微弱嘶哑,委屈之意尽显。

    暗处的铭十差点从房梁上一头栽下来。

    这顾大小姐来的可太巧了,前脚他刚禀报殿下闻小公子吐血一事,后脚顾大小姐就来找闻小公子了。

    若非他耳力过人知道方才禀告之时无人在附近,他都要以为顾大小姐一直在书房里了。

    铭十纠结的看着底下的两人,他越看越觉得闻小公子非常有可能是自家殿下的情敌,想到方才禀告时殿下说他自有法子,不知道顾大小姐来此是否是殿下安排的?

    他暗暗决定等下回去时定要向殿下确认一下。

    顾绵对闻致的体弱多病有了深刻的理解。

    原以为裴承安说的多少有些夸张,没想到他竟真的是如此娇贵,动不动就生病吐血。

    --

    宫外,倚翠楼外。

    小同子拎着采买到的东西,在楼外徘徊着。

    他没想到蕊儿所托的送信之地竟然是京城最贵的酒楼,他搓了搓手,想起蕊儿把信交给他时的笑脸,终于鼓起勇气踏了进去。

    很快就有伙计不着痕迹的上前拦住了他,询问道:“公子可有入楼令?”

    入楼令?

    蕊儿除了那封信并没有给自己别的东西啊!

    小同子的嘴唇嗫嚅了几下,那伙计看他似乎是拿不出令牌便解释道:“咱们小店需要持入楼令方可入楼,公子若是没有,不如等到下月十五,届时楼里会出售下个月的入楼令,公子便可以持令入楼了。”

    小同子一听,竟要等到下个月,顿时着急起来,央求道:“劳烦行个方便吧,实不相瞒我只是替人送封家书,不占位置的。”

    那伙计一听家书二字,面色顿时从原先的几分敷衍变成了十分的认真:“公子所说家书可否给小人看一眼?”

    小同子掏出那封信,递到那伙计的眼前让他看了一眼。

    确认过这确实是主子要的信件后那人面上笑容又深了些:“既然公子只是送封家书,那自然可以进去,公子请吧。”

    小同子连连道谢,拎着包袱就往楼上走去。

    二楼的包厢里光线昏暗,重重纱帘后映出了一道人影。

    门外敲门声响起,坐在纱帘后的人薄唇微启,轻声吐出一个字:“进。”

    音色冰冷,门外的小同子打了个寒颤,应声走了进去。

    屋子中一片漆黑,隐约看见纱帘后有一道人影,他在宫中混迹多年,此时哪会不知道此事有异。

    但此时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咬着牙把事先准备好的说辞说完了,心中忐忑,这些话原本是以为会见到蕊儿的家人才精心准备的说辞。

    现在明显不是说这些话的场合,于是他又把这些词改了一改。

    “哦?原来是送信来了。”那影子动了一下,似乎是点了下头:“劳烦了,信放在桌子上吧。”

    窗外的铭三听着皱起了眉头,这声音好生熟悉,莫非是……

    “桌上另有一封信,你拿回去给她吧。”

    小同子一看果真还有一封,他将信揣到怀里,努力控制着不让双腿继续颤抖:“您……您放心,信一定送到。”

    --

    芙蓉院中飘散着浓重的药味。

    胡太医在一旁吹胡子瞪眼:“不像话!看看你这副身体都差成什么样子了!还想东想西,小命不想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