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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白衣面面相觑。

    这才瞧见冰壁上有一道门,只是门作板木,又被冰雪覆盖,若非细看实难发现。

    而琴声起始,那少女则站在外面,可见冰室内显然另有一人。

    我定了定心神,刚一走近冰室门口,那琴声忽断!

    然后“嗤”的一声细响。

    三枚绣花针透射而出。

    白衣眼疾手快,拉开我的同时,挥手拂袖便将绣花针扫落。

    冰室里有人一声冷笑:“身手倒是不错,来者何人?”

    听声音是一女子,就不知是否刚才那少女。

    但琴声突断,飞针射出。

    就这一手行云流水,怕是奏琴之人施为。

    我说:“去年雪山柳飞绝!”

    冰室里一片死寂!

    良久之后,才听那女子厉声如枭:“你到底是谁?”

    我不觉望了一眼白衣,已是心知肚明。

    从这女子的语气中,不难听出刚才她定然有一番心里纠葛。

    然则她这一问,似乎已肯定她就是柳飞绝!

    可是……

    想到这里,我一阵愕然。

    曾几何时柳飞绝居然是一女子?

    在我的想象中,我曾一直以为鼎鼎大名的柳飞绝,定然是风流倜傥的奇佳男子。

    可如今这显然不是。

    难道是我料错了?

    瞬即我不觉讶然失笑。

    我又不曾见过柳飞绝,一直以来都是我认为而已。

    谁又说柳飞绝就不能是女子了?

    白衣见我神色怪异,不觉轻轻拉了我一下。

    我朝她点了点头,又对着冰室说:“在下受人指引,前来雪山相见!”

    那女子语气稍缓:“受谁?”

    我说:“天道行。上颜下五!”

    那女子语气微促:“天高地远!”

    我心头激荡,脱口而出:“三人行!”

    我震惊之余,甚至有些怀疑。

    这女子到底是柳飞绝还是三人行?

    正疑惑间,冰室的门终于开了。

    起先看到的那蓝衫少女走了出来,望着我说:“进来吧!”

    此时与她正面相对,她的美又让我为之眼目一亮。

    这显然非汉家女子!

    只是她一身异域薄衫,在这冰天雪地之中,竟丝毫不觉得冷了。

    一切自然容妆,仿佛与雪山融为一体。

    我和白衣走入冰室。

    里面居然极为温暖,可见极寒之地总有特别之所。

    这是自然异趣。

    冰室里果然还有一人,也是个女子。

    只是让我诧异惊愕的是,她也有着堪比血红衣一样的美。

    血红衣野艳而出脱。

    她则秀丽而端庄。

    此时她坐在桌前,望着我微微一笑。

    桌上置一瑶琴,琴具精巧,似为天工。

    显然适才奏琴之人正是她了。

    我打了声招呼:“你好!”

    她微微颔首,逐又将旁边蓝衫女子引介于我。

    原来这女子名叫芊依,是这间冰室的主人,长年居于雪山。

    我望着她不觉微微一呆。

    如此看似孤弱的女子,居然长住天山。

    先不说她是如何能熬住这天寒地冻,就是这荒芜绝岭所带来的孤独和寂寞,也是让人难以忍受。

    我几乎无法想象。

    虽然我一直以来只以为自己算是坚强的人,但和她比起来,显然付出的坚韧和毅力则会更多更强。

    这是如何的一个奇异女子。

    我望着她微微颔首。

    她淡然而笑,说:“坐吧,来了这里就像自己的家,不要有任何拘紧!”

    我道了一声谢。

    她的美。

    她的轻柔。

    她的一言一行。

    在这冰雕玉琢般的世界里,显得是那么超凡脱俗。

    我相信我也有着自己的孤傲,但面对着她,我更多的只是怀敬。

    芊依姑娘又说:“你们来了甚好,这些日子可愁着她了。想必你们也算旧识,便可多聊聊。我也正好出去走走!”

    她款步而出,随着风息轻拂,一股兰花香扑鼻而来。

    白衣借着开门的那一刹,望着外面寒风呼啸,不觉打了个寒噤。

    芊依姑娘尚着轻衣,居然迎风泰然自若。

    难道也是一位世外高人?

    可瞧她年纪,也不过十多岁而已。

    我坐在桌前,望着对面的女子凝视片刻,才问:“你到底是柳飞绝还是三人行?”

    这女子说:“柳飞绝!”

    她果然是柳飞绝!

    但不是三人行?!

    我有些诧愕,说:“可你怎么知道三人行?”

    柳飞绝直视着我,忽然叹了口气,说:“可我又可以说是三人行!”

    我愣了一愣。

    柳飞绝说:“此事说来话长,你爹呢?”

    我心头一痛,说:“颜家灭门,我爹含冤而死,所幸得报大仇,逐投胎为人去了!”

    柳飞绝叹了口气:“只怕未必!”

    我微微一怔,错愕的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