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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下来,我都处于沉重的悲痛欲绝之中。

    我还以为我是如何的洒脱,是如何的能提得起放得下,哪知到头来,我始终无法逾越。

    曾经不知道珍惜,可等到一旦失去的时候,才懂得那份难能可贵。

    未央为了不让我过于伤心,尽量提些开心的话题。

    她也是个不幸的人,我们同病相怜,更贵诚于彼此之间的情谊。

    奈何人鬼殊途,她终究是要去的。

    我也曾跟她说过,如今大仇得报,是该去寻找机会投胎为人了。

    可未央始终不肯。

    她还笑着对我说:“这做鬼做得久了,也不恋那人世间有多美好。”

    我听着不觉一阵酸楚。

    其实说来鬼界和人界又有什么区别?

    永远是没有公平,没有大同。

    我知道她心中所想,却也无可奈何。

    于是,便没有再说。

    途中,再也没有听到关于文种的踪迹,这让我颇为惊异。

    但我也稍微安心了许多。

    只要他不再祸害人间,我的自责感便少了一分。

    不过后来又遇到了那一袭红衣的血红衣。

    我与她仅有两见,但都是晚上,那感觉亦如近在眼前,却又远在咫尺。

    如今才真正相见。

    她一袭红衣,美得惊艳。

    我都暗暗眼热。

    她说她行公事,正在查访文种的下落。

    这回我真的更加好奇了。

    连六扇门的人都失去了文种的消息,这就值得推敲。

    以文种的怨气,他既得出世,又岂会自甘寂寞?

    我忽然想。

    怕是他沉默,必然以更加暴戾的姿态出现。

    于是我更加不安。

    数日后,终于回到了家。

    这一次回来,与任何一次不同,我的心已乱到了极点,整个人有一种虚度余生的感觉。

    想起惠当初的话,我更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浮世的孤儿,哪怕是回到了家,却丝毫找不到任何依靠。

    若在往日,对于家,我总是抱着无所谓的态度。

    可如今,站在家门的那一刻,我是多么渴望爹和娘迎着我说:“看看,这是我的玉儿回来了!”

    仿佛还听到小妹稚嫩的声音在说:“二姐,我好想你了!”

    可如今……

    我的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

    我不由又唱起了我教小妹唱的那首歌:

    那一刻,风转流云,

    遮挡了艳阳的晴天。

    没落在竹林深处,

    宛如那一壁轻烟,

    舞动着岁月流连的笙歌,

    可有你往生徘徊的身影?

    若然你去得远了,

    我将终无止点的追随,

    哪怕苦生无望,

    看似繁华落尽,

    也须教寻求永生的梦蝶。

    我抑制不住,泪如雨下。

    就在这时,屋里忽然传来激烈的打斗声。

    我吃了一惊,眼泪也顾不得擦,连忙推开了门。

    院子里,两个人斗成一团。

    一个是失踪了好多天的文种。

    另一个是爹。

    未央看到爹时,已是大惊失色,失声说:“老鬼!”

    原来那个要强娶她为妾的老鬼居然是爹。

    我免不得一阵颤栗。

    爹和文种斗得不可开交,两股强大的气劲宛如两条巨龙般上下翻飞。

    院子里的花草树木都被打得稀烂,一边院墙也坍塌了下来。

    我在旁边看得着急,却又无可奈何。

    爹和文种的攻击力看起来不相上下,但在几十个回合下,爹终于败落。

    文种趁势一剑刺出,要取爹的命。

    爹在文种的强大法力压制下已无法还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