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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佐仓不喜欢说话,如果可以,她甚至能半年不吐一个字,这点是匡近也改变不了的,所以他除了纵容,只能尽力引导。

    尤其后来在蝶屋,遇见的人都很和善,不会因为她说话慢而觉得不耐烦,所以慢慢兴起时也会不自觉蹦出来几句话。

    刚才大概是有些着急,没能控制住语速,一句话说得这么磕绊佐仓觉得心情比刚才更糟糕了,嘴一瘪抬手拉住匡近衣袖准备让他安慰安慰自己,结果实弥的话如同惊雷一般在耳边炸起,嘴张了又合,一时间觉得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哑巴?谁是哑巴?我?哑巴?他说我是哑巴?

    还没意识到自己没在实弥面前说过话的佐仓茫然抬头还没发问,就被匡近一把捞起扛在肩上夺门而出,徒留实弥留在原地满肚子的疑惑没人解答。

    如果之前那两句完全是实弥记着初次见面的“屈辱”,单纯想刺对方两句的话,那后面那句话就是发自内心的疑惑。

    要说排去任务的时间他来蝶屋也有两周有余,因为匡近,跟佐仓更是每天都能碰见,别说说话了,连一些气音都很少发出过,安静的让实弥理所当然的觉得小姑娘说不了话,所以实弥就自认体贴的没问过匡近,万一问到人家的伤心事呢。

    所以刚才对方骂他混蛋,他的注意点都没在混蛋而是在说上。

    就好像你以为一个人是残疾只能靠轮椅活动,结果有一天发现他站起身拔腿狂奔跑的比你还快的时候一样惊悚。

    震惊过后,他也就意识到自己刚才那句话是不是真的有点过了,那丫头又这么娇气,说不定现在正抱着夈野那家伙哭哭啼啼的。

    一想到这儿,实弥就苦恼的胡乱地折磨着自己的头发,站起身朝门口走去,却又停在了门边,几番挣扎也没有踏出去。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发展成现在这样,也不知道跟过去自己又能解释什么,毕竟这都是自己的臆想。

    “所以你真的这么说了?”

    忍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嘴角因此微微抽搐,其实就佐仓的情况来说被误会成哑巴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是当着她的面问出来的,不死川的确是第一人。

    倒不会怎么样,毕竟这么久某人都没冲过来找她嘤嘤嘤就知道匡近把人稳住了。就是可惜没能看到佐仓刚才的反应,忍摸摸下巴坏心眼的想着。

    小姑娘出乎预料的好哄,其实实弥觉得自己根本就没哄,不过是道了个歉佐仓就原谅了自己的过失,虽然后面每每见他,佐仓都会重重的哼一声,好像在告诉他。

    听见没,我会说话!

    有些孩子气,就像寿美一样。

    想到自己的妹妹,实弥的眼神难得柔和下来,不禁抬手按在她的头上,相似的触感让他差点喟叹出声。

    “都说了我会好好记住的,整天哼哼唧唧的像什么样子。”

    出奇温柔的语调,佐仓不适应的打了个寒颤,诧异地看了这个不对劲的家伙一眼,甩开他的手,哒哒哒的跑远了。

    “啊啊,实弥你又受伤了?”匡近站起身,看着实弥肩膀的伤口又惊讶又无奈。

    没想到匡近会在自己家门口蹲自己的实弥表情失控了一瞬,用搭在手腕处已经破破烂烂的外衣盖在肩膀的伤口处,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快,扭过头哑声道:“吵死了,你怎么在这儿。”

    “我也是刚结束任务,听说蝶屋今天的伙食不错,来找你去蹭饭的,不过看来来的正巧?你又靠稀血来战斗了吧,我们都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这样伤害自己的身体嘛。”

    “啰里啰嗦的!”实弥有些郁闷的撩起刘海,不耐烦的打断了喋喋不休的匡近,觉得被这个家伙念得脑壳疼。

    要知道他连夜赶路回来是为了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而不是想听这家伙说教的,更何况现在还面临着要被压去蝶屋的境况,一想起蝶屋的那丫头,实弥觉得头更疼了。

    匡近一把握住实弥的手腕,拉着他往外走:“快跟我回蝶屋,我说的不管用,那就让蝴蝶小姐和佐仓好好教训一下你。”

    实弥觉得自己还能再拯救一下,暗自用力,抬眼瞪了过去:“我说了我不要!”

    别人看一眼就会害怕的眼神匡近却熟视无睹,被甩开就更快的抓回去,谁也不输谁,眼看着动作越来越激烈,实弥的伤口处的血液越流越多,匡近就用了绝招,扬声喊道。

    “你再这样我就去请佐仓亲自过来了!”

    实弥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咬牙切齿的样子好像恨不得一口咬死他。

    可能是失血过多也可能是怒气攻心,实弥眼前一黑就这么晕了过去,梦里,有个结巴着叫他名字的姑娘追着他跑,然后将他按在地上用绷带把他缠的喘不上气。

    醒来时他看到了熟悉的天花板,是他在蝶屋常驻的房间,意识回笼猛地弹起身看向身旁,是被他吓了一跳的蝴蝶香奈惠。

    “佐仓的话今天出门了,不过我以为你不想见到她的?”

    “就是因为不想见到才问的吧。”

    香奈惠笑弯了眼睛,拿出消毒液准备为实弥清洗伤口:“嗯,既然醒了那我们就开始吧,今天的消毒液会有些刺激哦,请尽量小点声吧。”

    “什……啊唔!!!”

    消毒液接触伤口的剧烈刺痛差点让实弥咬到自己的舌头,更何况是香奈惠用的力度也是十足十的,丝毫没有怜惜他这个伤者。

    “不死川先生疼吗?这可是佐仓特意嘱咐给我专属于你的方式哦~毕竟上次的伤明明还没好就拆了绷带跑掉了,佐仓可是很生气的。”

    实弥不耐的咂嘴,咬着后槽牙说:“这都是夈野那个混蛋干的。”

    香奈惠叹了口气:“他们也是担心你吧,不管是夈野君还是小佐仓,每次都会为你这个伤害自己的作战方式忧心不已。”

    香奈惠轻轻握住了实弥的双手,眉尾下垂,面上写满了担忧。

    “尤其是佐仓,之前你没能及时处理伤口导致伤口发炎烧的不省人事,急得都快哭出来了,所以夈野君才会去受令经常去看你。所以就算为了不让他们再这么担心,也要好好顾忌一下啊。”

    急得哭出来?他只记得那一次醒来后可是被那个丫头追着用托盘追着打了好久,完全没看出来哭过的样子。

    说到底还是他们太多管闲事了吧,明明等自己醒来随便处理一下再吃点药就没问题的事,非要搞得这么小题大做的样子。

    虽然这么想,但实弥还是沉默了,闭上眼睛任由香奈惠摆布。

    许是惩罚结束了,后面香奈惠的手法异常温柔,就像她这个人一样,记忆里的母亲也有这么一双温暖、温柔的手……

    为什么自己身边竟是些这种奇奇怪怪的家伙,实弥这么想着。

    不过出乎他预料的是所有人都默契的隐瞒了自己是被强行带回来的事实,看着佐仓满意的小眼神,实弥有些松口气。

    佐仓和匡近对视一眼确定了眼神,小姑娘拍拍实弥的头以示鼓励并给了他奖励。

    “……萩饼?”为什么他们两个会知道。

    看着实弥死死盯着萩饼的动作,匡近甚至拿出了好多的抹茶粉推到他面前,献宝似的说:“瞧,还有这么多的抹茶哦,这么多的萩饼,会很幸福吧。”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