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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义勇意识模糊间感觉到錆兔把自己交给了谁,抬手想要抓住他的衣角,但是錆兔先一步转身离去,义勇的手什么也没抓住。

    【不要……】

    义勇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錆兔这么强,不像自己什么都没做到还差点死掉,可为什么,那一瞬间錆兔的背影莫名和那个夜晚姐姐离开的背影重合。

    ——离开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錆兔,不要……”

    【不要,再离开我……】

    迷迷糊糊的醒来,周围全是人,或带着伤,或有些神情恍惚,或满脸庆幸,身边的人见他醒来告诉他。

    “考核结束了。”

    结束了?

    义勇茫然的环顾着四周,没有,哪也没有錆兔的身影,还没等他问些什么,引路人就出现宣告他们考核结束,现在所有人都可以选择一块属于自己的钢石。

    周围的人都兴奋不已,无限憧憬着美好的未来,除了他。

    义勇不甘心的挨个问过去,可他们要么说不知道,要么根本就不理他有些神经质的表现。

    直到有一个人听他问的人后后诡异的沉默了半晌,义勇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个劲的追问,终于那人不耐烦的吼道:“我是见过!那又怎样!我不仅见过我还是被他救下来的!我甚至还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捏死后选择了逃跑!!”

    那人像是终于找到了宣泄点,所有的话一股脑的吐了出来,情绪异常激动,说到最后还有些哽咽,少年慢慢蹲下身子揪住自己的头发,红着眼眶有些痛苦的样子:“我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

    曾经这个人也是那么意气风发自信满满,可结果呢,却如同跳梁小丑被鬼玩弄于股掌之间,被人救下来也什么都帮不了,而是遵从了内心的懦弱,选择了逃离。

    义勇愣在原地,对于少年说出口的真相有些接受不能:“怎么会,錆兔明明……那么强。”

    但是再怎么不肯接受也要面对,义勇回了狭雾山,麟泷先生看着回来的义勇十分惊喜,但是义勇的神情和身后的空无一人,麟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抱住了这个可怜的少年,抱住了这么多年来自己唯一活着回来的孩子,深深叹了一口气:“你做的很好了。”

    不,自己什么都没有做。

    义勇咬住下唇,把头埋在老师的怀里,脑子一片混乱。

    义勇就这么浑浑噩噩的等来了自己的队服和日轮刀,浑浑噩噩的在自己鎹鸦的指示下去参加任务。

    不去和人交流,不去回忆,不去考虑,只机械般的完成了一次又一次的任务。每次受伤回到藤之屋进行处理的时候,或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曾经出现过的想法越发强烈

    如果死掉的是自己,就好了。

    如果是錆兔,一定会很出色吧,怎么会在这种任务中受伤,为什么,活下来的,是这样的自己呢……

    后面老师无意间的一句询问:“你有多久没有回家看过了。”让义勇想起来自己小小村庄里的那个家。

    倒也不是有意的,自从錆兔死后自己好像就一直沉浸在自闭的情绪中,不断的让任务填充自己的大脑不去回忆那个背影,结果没想到填的太满了。

    再加上之前为了考核做准备,好像已经快一年没有回过家了。

    只在考核离开之前,偷偷的溜回去过,但那时候姐姐并不在家,他碰到的是自称已经成为凛姐姐男朋友的北原哥。但那时候他已经来不得惊讶,只匆匆地留了话变离开了。

    不过,义勇想到自己遇到的各种能力的鬼,突然有些害怕,如果自己就这么回家了,会不会把危险引上门,自己还没有那个实力能保护姐姐呢。

    可是,自己真的好想她啊……

    义勇抿唇,让原本看上去不好接近的脸又添了几分冷意,让身旁一同任务的少年不禁打了个寒战,距离义勇更远了一些。

    完成任务后队友迫不及待的前往了下一个任务地点,义勇因为已经连续忙碌了一段时间,所以他的鎹鸦三郎叫嚷着让他快回去休息一下。

    如果是平常,义勇肯定不会理会,但是现在他满脑子都在想凛的事也就慢悠悠的转身离开了,本来想的是去最近的藤之屋休整一下,但是等他回过神自己已经能看到村庄的轮廓了。

    【要不,去看一眼?】

    这么犹豫着,突然后方一阵少女少年的欢声笑语,其中一个熟悉的声音让义勇心中一惊,下意识躲进了旁边的干草堆后面。

    声音逐渐靠近,义勇悄悄探头看去,她缓步走着在人群中间,在人们的哄笑中低头嗅了嗅身旁男人递来的鲜花,然后笑着抬头和他说了句话,男人拿过她手中的花,别在了她的耳边,说了句什么,惹得她轻捶了一下他的胸口,眼睛弯的像月牙一样,一双明净清澈的眸子里灿若繁星。

    她好像胖了一些,又好像没有,仔细想想自己对于姐姐的印象好像一直停留在一年以前,原来自己已经这么久,没有好好看看她了。

    义勇垂眸,压下心中想要冲上去抱抱她的冲动,他还没有强大到百分百保证她安全的地步,他不能这么鲁莽,埋下潜在的祸根。

    “阳太是不是都等不及了啊,恨不得这两个月快点过去。”

    “哈哈哈,就是,看你这个腻歪的样子。”

    “等不及也得等,反正日子也是他自己定下来的。”

    【什么两个月】义勇波澜不惊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疑惑。

    “好啦你们,有什么好急的,反正离婚礼还有两个月,凛她人也跑不了。”

    人们说笑着经过,徒留义勇自己愣在原地,满脸的措手不及和茫然。

    【结婚……自己这是差点错过了什么啊。】

    义勇握住刀柄的手逐渐收紧,另一只手捂在了脸上深深舒出一口气,带着几分悔意和庆幸。

    “嘎!快!任务!义……唔——”

    原本已经快要走远的凛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一眼,疑惑的跟身边的人们说:“好像有谁在说话。”

    阳太往后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到人,其他人猜测也许只是路过的村民,凛也没多纠结,只是好奇了一下那个人奇怪的语癖也就没再关注。

    义勇确认他们离开后才松开捏住三郎嘴的手,三郎十分不满的扑闪着翅膀批评这个不尊老爱幼的坏小子,但是因为年纪有点大并没有什么威力可言,不过三郎并没有揪着这件事太久就又开始催促他快点出发。

    义勇本来有些伤感的思绪被打断,整理好心情后扶了一下头顶有些下滑的鎹鸦,然后就开始赶路了。

    义勇计算着时间早早结束了任务之后就开始往回走,一路上还买点这个又买点那个还总觉得不够,没两天就买了不少的东西,巨大的包裹回头率极高。

    但世事难料,没想到前一晚在赶路的时候居然被一个鬼绊住了脚步,本来想着速战速决结果谁知这个鬼意外的难缠,浪费了他不少的时间,还受了不小的伤,但幸好,还不至于严重到要躺尸。

    义勇甚至都没有时间换掉已经破损沾了血污的队服,就匆匆往回一路狂奔,毕竟茑子姐姐的婚礼他已经永远的错过了,所以凛姐姐他不想也错过去。

    不过好在他赶到的时候姐姐正在巫女的带领下,后面跟着喜气洋洋的村民,伴随着礼乐往神殿走去。

    义勇痴痴的看着凛姐姐穿着白无垢精心打扮后的样子,这时候他才明白为什么大人总说女人最美的一刻就是在结婚的时候。

    真的,很美。

    只可惜,自己现在狼狈的模样不太适合出现在神殿,于是义勇只是悄悄地跟在队伍的末尾,看着姐姐在司仪的带领下完成婚礼的仪式。

    义勇靠着身后的大树上,腹部的伤口因为之前的剧烈运动一直在隐隐作痛,原本匆忙缠绕的绷带也有些松散,伤口渗出来的血将绷带浸透。

    义勇稍微紧了紧,就又把目光看向了神殿中的姐姐,想象着茑子姐姐如果穿上白无垢应该同样很美。

    直到仪式结束,义勇才放任自己坐了下来休息一会儿,自认为藏的很好的他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慢悠悠的回忆着这附近藤之屋的分布准备一会儿去那边歇脚。

    所以当还穿着白无垢的凛出现在他身边,还被她抱进怀里的时候义勇都觉得恍惚,觉得自己活在梦里。不然姐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后面的一切都超乎了义勇的想象,他被姐姐带回了家清洗包扎,然后被人带到了宴席上,有些僵硬的和许久未见的村民交流着。

    直到婚宴结束,客人陆陆续续离开后义勇都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这样发展。

    “义勇,凛想和你单独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