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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我还是没能睡着,肚子十分难受,额头上汗涔涔的。我转过头看了眼司楠,她已经睡着了,绵密的睫毛在她眼下打下一片柔和的阴影,阴影旁是挺拔但线条柔和的鼻梁。

    怎么会有人这么好看啊。

    我痴痴的想。我全然没有嫉妒过她的美,这对心胸狭窄的我而言,非常难得。

    更难得的是,我对她只有欣赏。

    甚至,近乎迷恋。

    我的眼睛像画笔一样顺着她脸颊的轮廓勾勒、描绘,像是要把她刻在我脑海里一般。

    我揉了揉肚子,如果肚子不疼就好了,我就能更认真地观察司楠,看她纤细的手指,和白皙的脖颈。

    午休结束玲响起时,司楠的眼皮抖了一下,我忙眯上眼睛装作刚醒的模样。

    不过片刻她睁开了眼睛,眼神里却是一片虚无。这样冷漠淡定的眼神,让我觉得她像一位神明。

    “伊然?”完全清醒后的司楠皱眉看向我,“你脸怎么这么白?不舒服?”

    我摸了摸脸,一片冰冷,额头上都是冷汗。

    出于面子,我不想让她知道我是因为吃多了积食难受,就撒谎道:“我……有点痛经。”

    司楠了然的点点头,接着从书包里拿出一盒布洛芬递给我:“昨天晚上就准备了,今天看你好像没什么事就没给你。”

    我低头接过,心里涌上一股暖流。司楠真是全世界除了妈妈和赵奶奶外,对我最好的人了。

    我突然就想告诉她我的家事,也想知道她的过去。我想安慰她,就像她安慰我一样。

    “按说明书吃药,实在不行去医务室。”

    “好。”

    吃完药后司楠问我吃不吃司康,我看着她手里的饼干脱口而出问:“司康?这是你家做的品牌吗?”

    司楠哈哈大笑,我一脸不解地看着她,她笑完才告诉我说:“司康是一种英式甜点,不是我家做的,我们不做甜点生意。”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嘴巴里又被司楠塞进一块司康,很好吃,但我的胃实在不堪重负,好像更难受了。

    我只知道司楠家很有钱,并不清楚她家是做什么生意的。同时我也有些疑惑,司楠家这么有钱,司楠的父亲为什么只有她一个孩子?

    我生理学上的父亲明显没有司楠的父亲有钱,但却不止有我一个孩子,我只是私生女,他还有一个亲生儿子。

    难道司楠的父亲和原配妻子是小说里的政治联姻,实际上他爱的还是是司楠的母亲,所以才只有司楠一个孩子?

    我在脑海里幻想了一部豪门大家的爱恨情仇,完全没注意到司楠在干嘛。

    “咔擦”

    照相机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被吓了一跳,转过头看到司楠眼里擒着满满笑意:“你发呆的样子好傻。”

    我皱了皱眉道:“删掉,我不好看。”

    “嗯?你明明很好看啊。”

    说着司楠凑到我的脸前,她突然的靠近让我无所适从,眼睛都不知道该放到哪去。

    “眼睛又大又亮,鼻梁也很好看,嘴巴小小的……呃,就是刘海太厚重了。”

    司楠眨了眨眼,微微一笑道:“后天周六有什么事吗?要不要出来换个发型?”

    我舔了舔唇,我都是自己剪的头发,只要刘海没遮到眼睛就想不起来剪发。

    “出来吗?”司楠又问。

    我犹豫了会才说:“我可能去不起高端的理发店。”

    司楠低笑,语气有些无奈道:“怎么会让你出钱?我出钱,你出时间,嗯,就这么说定了。”

    我以前最讨厌别人不经我允许就替我做决定,可司楠这样我却完全不会反感。

    朋友真是神奇的存在啊。

    我扬了扬嘴角,轻声答应下来。

    晚上回家后,我把打包的基本没动的鱼块给赵奶奶送去了些,这种高蛋白的食物也有助于她腿的恢复。

    起初赵奶奶还不肯要,怕我浪费钱,我解释完来源后她才肯要,但在我临走前叫住了我,道:“伊然,听你描述,你和你朋友的差距很大啊。”

    “嗯,她很富有,上学有专车接送。”

    我垂下了脑袋,心里也明白我和她的差距,自卑之感油然而生。

    赵奶奶却拍了拍我,笑着说:“朋友重在交心,你也真心待她就好了,不要被别的东西影响了。”

    我微微一笑,心里轻松了些。我已经把司楠放在心里很重要的位置上了。

    司楠对我来说,太过珍贵,我对她而言或许不过是新环境下的小跟班,但无论未来我们的人生轨迹是交织交错还是渐行渐远,我都不会忘记她。

    晚上临睡前我妈给我打了个视频通话,她给我转了五百块钱,让我下个月花。还要我照顾好自己,我高考她会请假回来陪我。

    我咬着唇有些难过,她在崇景市当家政,一个月四千块出头,当年因为她执意要把我生下来,外公外婆主动和她断绝了关系。

    父母不用学习不用刷题不用测验就可以成为父母,但显然,有些人根本不配拥有这份“父母资格证”。

    我妈只好孤身一人带着我来到光华市,一个物价稳定且教育资源不错的四线小城市。而她则去了一线城市崇景工作。

    光华和崇景两边都需要交房租,我妈的工资扣除生活费和房租外,也没剩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