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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宫里,杂草应无人打理而肆意横生,杂乱无比。在屋内望去,窗户有些破损,遇大雨时还不能完全挡住寒风狂雨,温度降临,冷得骨头在抖索。对失去势力的冷宫皇子来说,不能奢求太多,对他来说,能活下去已经足够。

    这一年,他不过黄口,谦旧抬起毫无情绪的眸,看向窗外明媚的天气,不强烈的阳光直照射进来,缺口镀出点闪,有点刺眼且毫无温暖可言。

    温暖

    他脑海中隐现皇姐的笑容,心尖上颤动且莫名的急促,他的皇姐是世界上最好的皇姐,看向门口毫无动静,往日皇姐这时候就已经站在门口,笑得软甜,怀里藏着很多好吃的膳食。

    皇姐为怕被人发现,每次偷偷跑来,怀里兜着滚烫的膳食烫伤自己也不愿藏在袖中冷却膳食,她怕吃冷食对他身体不好

    谦旧起身走到门口,单薄身段几分落寞,他并未觉得失落。不久前被告知他不是父皇亲生儿子,母亲为证清白而撞墙而亡,父皇大怒未消,听信后宫嫔妃的谗言,而关他进冷宫。

    皇姐经常来看他也不好,哪怕父皇再宠爱她,再纵容她,她那么天真浪漫,一定会被算计被欺负,谦旧想啊,他不能一直这般在冷宫,总会有一天出去,证明他的清白,保护他的皇姐。

    谦旧走出屋子,面迎丝毫没暖意的阳光,这儿偏僻但偶尔也有宫女同太监过来,外面有了动静,似乎在讲最近发生的大事。

    谦旧原本没有兴趣,下一秒他听到‘受宠公主得了重病’心瞬间紧绷,朝着那名宫女跑去,一把拽过她的衣服,神情惊慌。

    “你说皇姐怎么了!”

    宫女也是吓一跳,反应过来十分愤怒,一把将谦旧推到地上,怒呸了声:“一个假皇子还好意思叫公主皇姐,你也不看看自己是哪来的种。”

    谦旧浑身发冷,眼神掠过冷冽,抽出一把刀尖,上去架在宫女脖子上,吓得宫女脸色惨白,直接跪在地上求饶。

    “本皇子就算被打入冷宫,事情真相还未查明,还轮不到你如此出言不逊。”谦旧仅仅黄口,身段已有六尺,不比宫女矮小。

    他天生长得俊美,前些天这宫女对他起了色心,想对他下手,被他狠狠拒绝后对他记恨在心,在宫中不断造谣他真不是皇子。

    一个小小宫女如此大胆,他将刀尖抵住宫女脖颈,割除了小破口流出肮脏的血液。谦旧眸光冷漠,几分嫌弃。

    “说,二公主她怎么了。”

    宫女疼得抖抖索索的:“皇子饶命,婢女这就说,这就说二公主前天感染了天花,如今病卧在床,陛下召见所有太医来医治,也不见不见好转”

    不等宫女说完,谦旧收回刀尖,手指冰凉无力,似乎下一秒不用他松手,沉重的刀柄就会掉落。

    皇姐身体娇弱,不能冻着热着,平日简单发烧足够要她半条命,如今得了天花,皇姐她该怎么挺过

    他内心祈祷着,哀求着上天让皇姐好起来,让皇姐身上的所有不幸都降临他身上

    然而事情并没有跟着他的意愿来,次日皇姐病逝,谦旧仿佛陷入无法迈出的黑暗,冰冷又压抑,心痛得他无法呼吸,疼啊,浑身都疼,就如血脉被抽去,剩下肮脏的躯壳。

    没过多久,皇帝身边的红人太监前来,手拿圣旨,声音尖锐极为讽刺,他被接出愣冷宫,是阿姐临终前的意愿,也证明了谦旧的血脉,可皇帝再怎么疼爱女儿,放了谦旧也不可能让他留在皇宫,便将其封了王,赐了王府给个闲职,此生再无缘皇位。

    倘若皇姐还在,谦旧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皇位,哪怕前路荆棘,割他骨肉,也要坐上皇位给皇姐一世荣华

    如今对没了支柱的谦旧来说,一切不重要了,皇位也好,做王爷也罢,都无所谓了。

    他去跟皇帝辞别,被太监拦截,他目光空洞且冷漠,看得太监短暂的一愣,见惯宫中你尔我诈,勾心斗角,他清楚八皇子天生就聪慧,说不定以后有大成就,可惜啊,他母妃并非是聪明之人,不过黄口就没了机会。

    也见了二公主同八皇子的感情有多深厚,乃是深宫中少有的感情。

    “王爷,你这一身不能去见陛下,换身赶紧些的衣裳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