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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怎么就坐得住呢。

    楚辞边啃烤鸭边琢磨,如果被那什么千道宗发现了可怎么办?

    可是转念一想,那祁钰的本事也不过如此。

    再说了,自己茕茕孑立,明儿还指不定在哪里,他们怎么抓自己?

    如果真的抓到了,打不过就跑嘛!

    姑娘我跑过的路比你吃过的饭都多。

    想到了这里,她便安心下来,继续啃着鸭脖子,看着对面的人迟迟不动筷子,她呜噜呜噜地问:“怎么不吃,这家烤鸭很不错的,可是一绝。”

    段临韵从桌上拿起一双木筷,却不动筷,慢条斯理地在那盘子里挑来挑去,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我?”楚辞抬头。

    她咬着筷子琢磨:“去翠微山拜师啊。”

    “你不是知道吗?”

    段临韵了然地哦了一声,给她夹了几块鸭肉:“这样啊,我差点忘了。”

    段临韵这人真是奇怪,菜都上齐了却不吃,反而一直给她夹菜,楚辞想起这人平日里不是损她就是和她拌嘴,哪有这么好心的时候。

    忘恩负义的楚辞完全忘了对面这人救了她好几次,还附赠了保镖及打手的功能。

    她莫名其妙地瞅了一眼他:“你问这个干什么?”

    段临韵左手悠闲地撑着头,冲她风度翩翩地笑了一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送你出了城后,我便要告辞了。”

    告辞?

    楚辞啃鸭脖的嘴停了下来,仿佛还没能完全接受这个事实。

    也是……

    徐府相逢本就是偶然,若不是因为这石泉的事牵绊住了脚步,两人想必早已分道扬镳了吧。

    只是……

    好像有一点点的舍不得。

    她偷偷瞟了对面喝茶的段临韵,又轻轻叹了一口气。

    楚辞向来心大,除了事业与美食之外,其余地方装得满满当当的,只是这人润物无声地陪她度过了这几日,让她竟觉得,不讨厌。

    可人家也有自己的路要走啊。

    鸭脖吧嗒一声掉了下来,又被段临韵眼疾手快地用帕子接住:“怎么吃什么掉什么,这下巴上是长了个洞吗?”

    那鸭脖上还沾着她的口水呢!

    他不是最爱整洁吗,怎么这都接上了。

    楚辞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急急忙忙把那手帕抢了过来,心虚地拒绝道:“没事没事,我一个人可以,一个人可以……不用送不用送。”

    段临韵却一反常态:“好歹师兄妹一场,这千道宗的人还不知道在哪里游荡着,还是送你出了城最为妥当。”

    他顿了顿,似乎是没反应过来,随手拿过茶壶给楚辞续上热茶:“怎么,不愿意?”

    他声音清朗,自带笑意,只是那眼睛却一眨也不眨地看着楚辞,暗含威胁,大有她不愿意就试试的意思。

    楚辞呃了一声,左顾右盼瞟来瞟去,思绪像乱麻一样理不清楚,楚辞向来最讨厌麻烦,又因为这短暂的舍不得和让他走的坦然而纠结万分,她神情忽明忽暗,脑子里都快滚成了浆糊。

    她心里越想越烦,干脆破罐子破摔大大咧咧地回应道:“愿意,当然愿意,师兄送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楚辞心想,这总该行了吧。

    他反常地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继续给她夹了一块肉:“那便吃吧,我请你。”

    楚辞看他神色如常,甚至是笑容更甚,但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从他这怪异的举动和表情来分析,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人好像生气了。

    可是他生什么气?

    要走的不是他吗?不对,即便他不说,自己也要走的。

    那他到底生个什么气?

    自己接连拖累了他那么多次,就跟一个拖油瓶一样麻烦,他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吗?

    难道……他也有点舍不得自己?

    罪过啊!罪过!

    楚辞啊楚辞,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