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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霞山,城隍庙。

    再次推开那扇陈旧的门,庙内摆设还是原封不动。

    只是,那案台上倒是多了一些新鲜的瓜果。

    有人来过吗?

    段临韵踱了进去,也不说话,只是慢慢悠悠地掏出了一只猪肘子,指尖在油纸上点来点去。

    “土地爷?”

    无人应答,空荡荡的城隍庙只有一只花蜘蛛荡着秋千路过。

    “你再不来,这肘子可要被我吃完了。”

    还是无人理会。

    装作听不见?

    啧。

    他沉思片刻,一团火焰在他指尖徐徐燃起,那火离猪肘子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一个大包从他怀中鼓了起来,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看似是个活物。

    段临韵面无表情地把那东西摁了回去,不准再动。

    他饶有兴趣地晃动着手指,引得那火一会拉近了,一会又离得远了,偏偏就是挨不上那猪肘子。

    “吧嗒。”

    一滴水从房檐上掉了下来。

    越来越多的水滴了下来,把案前都浸湿了一大片。

    但就是没人说话。

    他心情很好地逗着那团火焰,那火在他指尖不断地变幻形状,一会变成一位握着酒瓶的老道士,一会变成一只憨态可掬的大白狗,一会变成一座巍峨的小山,一会又变成了一条红色的绸带……

    都馋成这样了,还不出来?

    他顿了顿,从怀里一把挖出那只灵宠小兔,语气凉凉地说道:“再不出来,我就烧了它做菜吃。”

    小兔瑟缩了一下,又大着胆子往他身上爬,似乎是毫不畏惧他一般。

    段临韵:……

    这兔子当真听不懂人话。

    不如改名叫做菜吃吧。

    嗯……叫听不懂也行。

    他怀里抱着原地改名叫做菜吃的小兔,轻轻托起手掌,那热烈的火焰瞬间消失,一个风眼竟在他手中极速旋转着,强度逼人,竟是直接成了一个风阵。

    他面无表情地说:“再不出来,我就掀了你的城隍庙。”

    下一秒。

    天花板上的水滴滴溜溜地流了下来,土地爷惊慌失措地蹦了出来,他一脸惊喜地看了一眼段临韵,故作欢喜地说道:“啊呀!是你!你怎么来了?”

    语气诚恳,神情亲切,动作自然。

    都掩盖不了他因紧张而上翘的胡须。

    “小友找我是有什么事吗?”他搓了搓手,眼睛却不断地瞅着猪肘子。

    段临韵笑着看了他一眼,那笑意里带了一丝钩子,将土地爷从头到脚刮了个遍。

    “我来……找你帮个忙。”

    土地爷眉头一皱,脸都缩成了皱巴巴的大橘子,他怎么不知道这忙是什么啊,定州知州的事闹得那么大,不仅地上百姓人尽皆知,就连这一片的土地爷官方联盟协会都知晓了,他那些同事给他传了不少音讯,都被他装作不在家避了过去。

    本来他就因这些定州百姓而不受待见,现在又出了这么个事,他真是不想管啊!

    装死不行,听不见也不行,听听听听,他还要烧了小兔,掀了他的城隍庙!

    “妖入凡体,可有救助之法使其复活?”

    土地爷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人死尚且不能复生,妖也是如此。”

    “这事不归我管,你去找那……找那阎王爷。”

    “管不了,真管不了。”

    段临韵懊恼地敲了敲头:“可是,听说阎王最近相亲去了,我也不好打搅这等人生大事。”

    “况且,”他敲了敲扇子,语气诚恳,“土地爷不是定州的神吗,找土地爷准没错。”

    土地爷呃了一声。

    这小子玩得一套好手段,软硬皆施,让人怎么也没法说个不字,连阎王最近忙着相亲都大言不惭地说了出来,一句话就堵死了他。

    拉倒!谁不知道阎王是个断袖!断得不能再断的那种断袖!

    游亦方啊游亦方,你年轻时不安生,怎么徒弟也是这么能折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