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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闲咬紧了牙关,脸色惨白,没想到这一刻还是来了。

    他早该料到的,萧雪堂能从那种地方把他救出来,怎么可能对他只是单纯的清白心思?

    原著里那几个攻都那样了,萧雪堂一个反派魔尊,又能好得到哪里去?

    可自己选的路,硬着头皮也得走下去。

    “你要是怕,就闭上眼。”萧雪堂看着谢闲扑簌不止的浓密羽睫,忽然淡淡道。

    谢闲骤然一怔,最终他闭了眼,咬着唇轻声道:“不,是属下的错,宗主稍等。”

    萧雪堂藏在面具后的紫色瞳眸微微有一道光闪过,末了他淡淡道:“好,那你自己来。”

    谢闲深吸一口气,长长的睫毛还在不停颤抖着,可他手下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滞,三下五除二就把身上的素色丝绸长衫全都褪了下去。

    柔软的衣料堆在他脚边的地上,霜雪一般的皮肤微微绷紧,修长的小腿上淡青色的血管都看得清,充分暴露了谢闲的紧张。

    然而萧雪堂清冷的目光只是在青年修长漂亮的身躯上淡淡一扫,便微不可闻地皱了一下眉头:“你的族徽呢?”

    谢闲:?

    谢闲有些茫然地睁开眼,看向面前的萧雪堂,结果恰好对上了一双略带审视的,紫罗兰色的深邃狭长的瞳眸。

    那紫眸中的光很沉很润,看上去似乎毫无情绪,可只要那一丝丝如葡萄酒一般的流光稍微一闪,便会让人生出一种多情又潋滟风流的错觉。

    谢闲的呼吸莫名一滞,过了好一会,他脑子才慢慢清醒了过来,微红着脸,有些难堪地低声道:“属下的族徽,不在胸前。在……后腰上。”

    谢闲之所以知道这一点,是因为原著里特别描述过这一段——因为谢闲小时候太调皮,看到那烙铁就哇哇直哭,最后家里只能趁他看不见的时候把族徽烙在了他后腰。

    之后,谢闲变成三个攻的炉鼎,薛闻缨每每还会在弄他的时候细细吻着他的族徽,恶毒地道:“你看,你这族徽的位置不伦不类,注定你这辈子只能当个不伦不类的谢家人了。”

    想到这,谢闲的面色又白了几分,睫毛颤得更厉害了——他不清楚萧雪堂会不会跟薛闻缨有同样变态的嗜好……

    可谢闲并没注意到,在他说自己的族徽在后腰上时,对面那一双紫眸明显在一瞬间亮了一下,绽放出了一道炽烈的精光。

    但这一点异样也就是稍纵即逝,很快,萧雪堂便又恢复了那淡漠平静的模样,一手支起了白皙精致的下颌,略略歪在榻上道:“转过去。”

    谢闲:……

    无法,他只能默默转过身。

    将脊背对着萧雪堂时,谢闲总能感觉到对方落在自己背后的目光远不如方才他看到的平静,这种感知让谢闲如鲠在喉,皮肤也愈发紧绷。

    忽然!一点带着微微凉意的指尖轻轻落在了谢闲后腰处的一片肌肤上,隐约间似乎还有几分温热的吐息传来,谢闲一个激灵,骤然绷紧了身体。

    下一刻,他便咬紧了牙关,强忍着逃开的错觉,硬生生把自己定在了那。

    还好,这种淡淡的触感并没有停留太久,指尖便退去了。

    悦耳清冷的嗓音再次响了起来,这次似乎带了一丝失望:“把衣服穿上,回去吧。”

    谢闲:?!

    虽然内心极其难以置信,但得到了萧雪堂这么一句话,谢闲还是立刻就松了口气。

    随即他便咬着唇,迅速地拾起了一旁的衣裳穿好,那动作之快,似乎生怕萧雪堂反悔。

    不远处的一双紫眸静静看着谢闲的动作,原本还有些淡漠的神情忽然就变得意味深长了一点。

    谢闲对此,毫无觉察。

    好不容易穿好了衣服,谢闲虽然心头是十分想直接冲出这个令他窒息的地方,但还是没有忘记之前侍女叮嘱给他的,慢慢走到萧雪堂面前,把先前温好的酒自己先当着萧雪堂的面试饮了一杯,再单独给萧雪堂斟满,方才恭恭敬敬地对着萧雪堂一拜。

    “属下告退。”

    萧雪堂没有说话,只是伸手端起了那杯装满了葡萄酒的酒杯,却只是拿在手中把玩,并没有饮下去。

    谢闲在他垂着头,迟疑了好一会,便试探着站了起来,一点点向外挪动。

    谁知他刚走出两步,萧雪堂却忽然在他背后淡淡问:“那天你说,你会变成任何我想要的样子,是什么意思?”

    谢闲心头一惊,顿时冷汗冒了出来,他当时不过是搏命一赌,赌的就是萧雪堂会看在自己跟谢乘月长得相似的份上对他另眼相待。

    可现在谢闲意识到——萧雪堂这个时候喜欢谢乘月的事大家都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揣测到了他的心思而杀了自己?

    想到这,谢闲立刻跪下道:“属下当时脑子发昏,说错话了,想说的是属下可以替宗主做任何事。”

    “哦,是吗?”

    谢闲咬牙道:“千真万确。”

    在谢闲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猛地就发现周遭的空气忽然变冷。

    谢闲心头一颤,正想再说点什么补救,就听到萧雪堂不带一丝感情的冰冷嗓音响了起来。

    “滚吧。”

    谢闲:……

    脸上骤然热烫了一下,但谢闲也不敢反驳什么,迅速便狼狈地退了出去。

    看着谢闲仓皇离开的背影,一只修长骨感的手静静摩挲着掌中玲珑剔透的白玉酒杯,紫晶一般的瞳眸中冷意凛冽,慢慢凝聚起了一场暴风雪。

    虽然有些相似,但果然还是东施效颦。

    这世上,终究却没人比得上他。

    念头及此,握着酒杯的手竟像是被触到了痛处一般,微微一颤。

    紧接着,那杯满斟的葡萄酒便被一饮而尽,深红色的酒液顺着霜白的下颌缓缓滑落,宛如鲜血一般。

    谢闲从萧雪堂寝殿中出来的时候,被冷风一吹,浑身的热烫又瞬间化为了满背的冷汗。

    接着他便长长吐出了一口气——还好,侥幸过关了。

    顶着漫天的风雪,谢闲摸索着一步步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关上破旧的木门,便倒头跌进了有些干硬却还算温暖的被褥中。

    一睡不醒。

    希望明天也能过的顺利点……

    这是谢闲闭上眼之前最后一个念头。

    可这个还算温暖的觉谢闲还没睡到一半,昏沉间便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钟声。

    那钟声沉闷却紧张,谢闲迷糊之间侧耳仔细听了一会,便意识到这是天魔宗出了大事的警报钟声。

    谢闲心头一震,立刻有些惊疑不定地爬起床来。

    他正思索着要不要趁乱逃走,房间的门就被一群教众给哐当一声踹开了!

    谢闲:!

    这时,一个异常尖锐难听的嗓音响了起来。

    “就是这个小子给宗主下的毒,赶快把他抓起来!”

    “这奴才竟然妄图给宗主下毒!真是活腻了!”

    谢闲猛地瞪大了眼,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挣扎着想要起身争辩两句,就被冲上来的教众狠狠拽下了床,掌掴了两下!

    谢闲气的整个人都在发抖,忍不住大声道:“不是我做的!”

    结果还给他的又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来得既狠又利落,谢闲半边脸都胀红了起来,耳朵里也嗡嗡作响,一时间脑子发昏话都说不出来了。

    “小贱人,今夜只有你侍奉了宗主便出了事!你还想抵赖?!”

    “别理会这小贱人的话,万一处置晚了,少宗主怪罪下来,我们可担待不起。”

    “少宗主说了,宗主现在闭关解毒,没时间处置这家伙,就把他扔到千雪崖下好了!”

    “少宗主真是好聪明,千雪崖关着那么多妖兽还饿着呢,正好把这家伙拿去喂了!”

    谢闲:!

    谢闲本来还忍着脑中昏沉的剧痛试图解释,但听到这句话他便开始疯狂挣扎。

    然而抓他的天魔宗教众修为却都比他高,三两下便彻底封住了谢闲所有的穴道,将他扛在肩上,抬了出去。

    在被扔下千雪崖之前,谢闲最后看到的,便是慕容旭站在高台之上那冷冷藏着一丝笑意的,阴鸷如毒蛇般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