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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皆看向他,如今的谢长柳就是他们的锦囊妙计,无人不对他信服。

    “不如,以假乱真。”

    以假乱真?秦煦思索此法是否可行时,华章就首当其冲的站了出来,对着秦煦拱手。

    “属下愿身先士卒。”

    他自个儿的伤都没好呢就想着身先士卒了?谢长柳不禁感叹,有华章这样的下属,当真是东宫的福气。

    他们印象堂的人,个个对东宫忠心不二,鞠躬尽瘁,有如此能臣,东宫若不上位,那辜负的人就太多了。

    “好,就你去。”谢长柳似乎等的就是这一刻,一听华章毛遂自荐就毫不犹豫的痛快答应了。

    在见谢长柳答应得如此之快时,连华章本人都很意外。

    谢长柳却作淡漠状,好似说这话的人不是他。

    进了城,他们找了一家客栈留宿一晚,准备明日就按谢长柳的方法分开行动。届时华章以秦煦的身份进琅琊,吸引明面上的敌人,而他们殿后。

    一到客栈,华章与其他人由于受伤而都自行歇息,秦煦有事要与谢长柳核实,遂找上了谢长柳。

    进去的时候,谢长柳正往洗脸盆里打着水,脚边放着一只木桶。

    “你是故意支开华章的?”秦煦觉着,这一路固然危险,但也没到谢长柳所言的地步,与其让华章单独行动,还不如几人同行有个照应。

    他明白,谢长柳是特意支开华章的,只是他不明白,谢长柳的用意。

    谢长柳打好水,从袖笼里掏出一块血迹斑斑的帕子,放在水里浸湿。

    “我跟他有仇。”他嘴上说得淡然,其实全心投入在手里的活上。弯着腰在水盆里洗着帕子,一点点的揉搓,水波起伏,原本的清水就逐渐染成了红色。

    他洗得很谨慎又细致。对于跟华章的旧事,谢长柳倒是很实诚。

    “我记仇。”

    谢长柳可记着这些年来华章对他的冷眼相待,自己与他并无什么深仇大恨,平日里也甚少有交集,但华章屡屡见自己都如同见到仇人一般恨之入骨,几欲拔刀相向。

    他虽是恩怨分明的人,但这有恩报恩,有怨也得报怨。

    这不,就别让他逮着机会,逮着机会了,就只能报复回去。分明自己才是那个无辜的人,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他了,平白无故的仇视自己。

    “噢?什么时候?”秦煦自知他们与谢长柳也不过见过几面而已,怎么华章会同谢长柳生了怨?究竟是什么旧怨?又是什么仇恨就给记成仇了?这种时候都要计较。

    “旧事罢了,不好重提。”说了秦煦也不会知道,只会更加猜测他的用意吧。

    如今他连自己的真实身份都不知道,又岂会不信对他忠心耿耿的下属而来信自己?届时,他只会揣测,自己对他表明的态度都是别有用心。

    见谢长柳不欲明说,秦煦也没自讨没趣的追问,却是记上了,日后总要探个明白。

    对于谢无极他很好奇,究竟是怎样的人,不仅与江湖还有朝廷有牵连。

    如此想着,眼神不经意间落在了他手里的帕子上。

    白日里就是他用这块帕子擦掉的脸上的血迹,擦完后就被谢长柳收了回去,明明已经脏了,却也没有见他丢,此时却特意拿出来洗得一干二净。

    这帕子,对他很重要吗?可既然重要,又为何会轻易给他人使用?

    这帕子上的绣花很好看,只是先前没有细看,这时却觉得很是独特。

    “你这上面是什么花?”

    “鸢尾。”谢长柳抚摸着蓝底的丝线,神情里都带上了柔和。

    蓝色的鸢尾跃然在素帕上,巧夺天工,好似活物一般,似能在风中摇曳。

    “闻所未闻。”秦煦自认为读过万卷书,也行过万里路,却实在没有听说过这样一种奇花异草。鸢尾,名字都听着很独特。

    见秦煦视线紧紧的落在帕子上,很是好奇,谢长柳展开来帕子,说起它来。

    “你肯定不知,这种花,一般长在乡间小路上的。”

    走大路的人,是不会看见这种花的,唯有走过狭路的人,才会遇上这份独特的美丽。

    它们盛开在偏僻的地方,无人可至,享受着天地之间的雨露恩泽,尽情的绽放它们的美,装点着乡野春色。

    他抬起头,对上秦煦的视线。

    “更值得一提的是,这种花,代表情爱,自由与友谊。”关于鸢尾的由来,还是元崧告知过的,也是从那之后,对于鸢尾他也有种莫名的喜欢。

    或许只有真正见过鸢尾的人,才会喜欢上它。

    他口上虽说的是鸢尾,可眼睛直直地看着秦煦,然秦煦却不明所以,见谢长柳说得缱绻,秦煦却是意会到了他的心思。

    “你是有心上人?”

    谢长柳扬唇。“有的。”

    秦煦轻叹,“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能得先生钟爱?”

    秦煦不过喟叹一句,哪知,谢长柳却是正色辩驳。

    “为何一定就是女子?”

    嗯?秦煦一时僵立,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可是见谢长柳郑重其事的模样,才后知后觉起来,他是没有听错。

    “难不成……”秦煦一想到谢长柳的话中之意整个人震惊住,一时哑然失语,他看着谢长柳郑重其事的模样,后半句话被生生地咽了回去。

    谢长柳喜欢的是……

    他一时不知该如何自处,突然觉得与谢长柳独处一室让他生出一种无措来。

    自己正处于惊慌失措时,哪知谢长柳又笑得明艳的凑上来,一手搭在他的的肩上,好似赤裸裸的勾引人。

    “太子仪表堂堂,吾很钟意,令吾,如痴如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