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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秦煦,但凡有点野心,都不可能对他无半分心思。

    谢长柳察觉到秦煦的躲闪,眸光闪烁,遮不住怅然,回身退后了一步,远离了他的身。

    秦煦承认,心动的人的确很多,但是更为心动的不是这个人,而是他的能力带来的好处。他亦然。

    “陛下想揽你入朝廷效力,可你如今不也是在禄安王麾下?”

    谢长柳侧身揪着一朵月季,掐断了它的根茎,玫红色的花瓣花型甚好,花瓣中央的黄色花蕊,更显得娇艳。

    面对这样一朵千娇百媚的鲜花,可他却是辣手摧花。

    谢长柳拿近月季,放在鼻下轻嗅,不急不缓道:“良禽择木而栖。”

    “殿下可为万丈高树,供鸟兽安栖?”

    秦煦听着,却是知道,这样一个神秘莫测的人,不可能平白无故的会对他人抛出橄榄枝。

    他既然能对自己说出这些话,他也是在试探自己,试探自己是否就能值得。

    而他要与禄安王、广南王和陛下等人比起来,更有优势,才是说服这个人弃他人投东宫。

    “你有条件。”

    “当然。”一个人若是没有点条件让人自以为抓住把柄,别人又岂会能真的相信你。

    谢长柳抬眼,正视着他。

    “如何?殿下可要引我入京面圣?还是,让我进那世人皆知的忠义五子印象堂?”

    秦煦沉默,如果自己把寻到无极先生的消息传回去,陛下该会多高兴啊,自己就是替他办了件心腹大事,说不定会让他对自己刮目相看,但,也绝不会改变,他想把自己踩下去,扶持他中意的儿子上位的决心。

    呵,引他入京面圣?引狼入室?

    他成了陛下的人,自己的地位就不保了,离他被废的时间就会近在眼前。

    而,若把他招揽在自己门下,那印象堂就很危险。

    “琅琊的广南王可对你志在必得,比起禄安王,这位可非池中之物,你若去,可与他平起平坐琅琊之地。”

    谢长柳叹息,秦煦可真的是太过谨慎,自己真心实意的投诚,奈何他却屡屡试探自己的初心。他在衡量什么?是担心自己别有用心吗?

    他看着秦煦,这一次,他又忍不住的怀疑,他是不认识自己还是不相信自己。

    是觉着自己会背叛他吗?

    “呵,一个夺位失败的王储,还能有第二次的机会吗?”

    的确,一个野心勃勃的藩王,汴京的那位可不会给他第二个机会夺位了,如今琅琊在陛下的重点防范之下,可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可孤还未见到你拿出真本事,如何就能相信,你就是真正的孔夫子传人,谢无极?”

    秦煦本是不疑他的身份,可这一刻他只能佯作不信他的身份,去掩盖自己的私心。

    “太子爷说得极是。”谢长柳点头赞同,的确,就凭借他一张嘴的几句不腰疼的话,是让人不能够信服自己。

    “那,拭目以待吧,我的殿下。”

    “殿下?”

    华章唤了好几声秦煦,才把人唤清醒来。

    秦煦回神,才恍然如梦。他还一直以为自己还在花园中同谢无极对峙呢。

    “何事?”

    华章见他已经神游归位,才说出自己的心思。

    “既然已经寻到了那位先生,何不劝他归入东宫?”

    秦煦已经把见到谢无极的事情告知了身边几人,众人皆是大喜,毕竟,能被他们寻到,说明是他们的机缘到了。与其把人放到对立面,不如把这样一个可抵千军万马的人归在自己麾下,更有助力。

    秦煦何其不是这样想的,他东宫如今青黄不接,正是需要这样一个人物的时候。只是,天下人都趋之若鹜的人,又怎能叫他轻易招揽。更何况,陛下对这人亦有招志在必得之心,而自己若是截胡了陛下,把人归到东宫,岂不是告知陛下,自己要同他夺位么?

    他本就在汴京如履薄冰,陛下就想寻他的错事好下罪自己,一点点分散自己的权力,自己可不能在紧要关头犯了糊涂。

    “此人虽说是足智多谋却也诡计多端,单凭他如今在云中替禄安王的作为,如何就能信他会有诚心投效之意?”

    他如今替禄安王而谋,禄安王奉他为上宾,他也好说是孔夫子的真传弟子,自然学得为人之道,君子坦荡,怎会去做两面三刀的人,共事二主。

    那日他固然是对自己抛出了橄榄枝,可秦煦总感觉他的目的不浅,似乎,不是真心实意的要投效,而是在他这里找什么东西,而这份东西也仅是他这里才有,不然怎会越过更有资本的陛下独独朝他主动出击?

    他如果真要投效自己,那他会从自己要走什么?他的手里还有什么是值得他费尽心思取得到的?

    “话虽如此,可,以属下拙见,无极天下之名,就足够令人无畏。”

    华章说着,此刻外面有人送信进来。

    “殿下,有信。”惊鸿拿着信,已经拆封验过。

    “何人来信?”这话是华章问的,惊鸿看了眼他,道:

    “上面落款,无极。”

    “无极?”华章惊讶,难不成真的是那位无极先生?他居然会传信给殿下?岂不是说他亦有心投诚?

    华章大喜过望,若是真能够收服这样一个能人异士,东宫就应是如鱼得水,顺利多了。可华章却发现秦煦并无喜悦之色。

    “殿下?”

    秦煦沉着的拿起信,却并未急着打开。

    他好奇,谢无极会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