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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都不会说了么?什么叫他像你这张脸?不就是你们长得像么?”

    阿眠说话颠三倒四的,哪里还有在老谷主面前的口齿伶俐。

    正欲继续前行,而下一刻,邱频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顿住,倏地转头很是严肃的问阿眠。

    “阿眠!你说那个人多大年纪!与你有几分相似?是失明了吗?人其他有何异样?”

    他迫不及待的寻求真相的模样,把阿眠问得一愣一愣的。

    这一路上,邱频再如何都没有露出过这样激动的神情,他被他问的莫名其妙,却也如实告知。

    “怎么了?是啊,他就是失明了,大概也就及冠的模样叭,长得很像我呀!又好看,又善良……”他掰着手指头数那人的好,突然想起什么又接着道:

    “噢!他很喜欢我,因为他说他弟弟也叫阿眠。”

    如果是说得前面那番话,邱频还有些犹豫,直到阿眠的最后那一句,他的弟弟也叫阿眠,邱频才得以确信,那一定是谢长柳,一定是他。阿眠说得那么符合,谢长柳的弟弟才是阿眠,才会因为他早逝的弟弟对阿眠独爱。

    邱频激动得无以言表,心中再也无法压抑那股冲动,他甩下还不知为何的阿眠就往回跑。

    这一刻,温文儒雅的公子有了常人有的迫切与兴奋。他奔跑在林中,像一个卸下所有束缚与伪装的普通人。他与风驰骋,不顾被灌木刮到的手臂与裙摆,他多么希望一抬头就能看见谢长柳,多么希望,真的就一定是谢长柳。

    这几个月以来累积的思念与悲痛,在这一刻统统涌了出来,五味杂陈,叫他心怀激荡。

    而被丢下的阿眠在邱频跑开的那一刻,就急忙也跟了上去。

    “哎!你去哪里!”

    他不知道邱频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地突然就往回跑,还跑的那么快,要不是认路,他还得跟丢。

    他一路疾驰,才远远的坠着他的尾巴,直到回到了那座庄子,邱频才堪堪停止奔跑的脚步。

    阿眠赶到的时候,就看见邱频站在门口一副踌躇不前却又跃跃欲试的模样。

    他累得直接坐到地上,大喘着气看着跟个没事人一样的邱频发出了拷问。

    “你怎么回事呀?丢、丢东西了?”

    然而邱频没有回答,他缓慢的抬腿上前,再次叩响了大门。

    “啪啪啪……”

    他有条不紊的叩着门环,内心却是急躁的,没有人看到,他拉着门环的手,在发抖。

    这时门被里面拉开了,还是先前带他们进去的那个下人,看到他们折返,也是很惊讶。

    “唉?你们怎么回来了?”

    邱频深呼吸了口气,再也按耐不住自己急切的想要见到谢长柳的心情开门见山的问起来。

    “我想问问,你们这里还有个失明的少年吗?他现在在哪?”

    那下人先是皱眉回想了下,才答。

    “啊?那是我们庄主的客人,不过已经走了。”

    “走了?什么时候走的?”一听说人已经走了,邱频激动起来,连连追问。

    “你们前脚出门他们就走了,你们没遇到?”

    邱频原本由于奔跑发烫发红的脸此刻倏地变白。

    “没有,这里可是就那一条路?他们可是有说去哪里?”

    “想必他们走的是马道吧,给你们的路引是走的捷径,不与你们同道的。”

    回答后而对于邱频想要知道的他们去向的问题,他一脸为难。

    “不知道呀,可能是回去了吧。”

    邱频还想问什么,那下人就已经关上了门。

    邱频陡然跟失了浑身力气一般跌坐在地,失魂落魄。

    阿眠有些担心他,他挪过去,轻轻按住邱频的胳膊。

    “哥哥,你怎么了?没事吧?”

    而邱频不仅没有回答他,却自言自语起来

    “阿眠,他、他是谢长柳、他一定是,一定是他……”

    他一言难成句,心中的苦涩与悲痛再也隐藏不住,他本来都已经接受他死亡的事实了,可是,突然发现他还活着,他赫然有种,失而复得的心情。

    他没死,太好了……只要还活着,自己就一定能找到他……

    谢长柳……谢谢你好活着……教我,还能觉得人生可望。

    阿眠担忧的看着邱频,抓住他的胳膊,不敢松开。

    他突然明白了一切,教邱频如此紧张的人是自己遇见的那个失明的哥哥,他就是邱频口中的谢长柳,是一个他不知道什么样的人,却一定是对邱频很重要的人,才会叫他如此方寸大乱。

    而谢长柳一行人的确是出了庄子,他们继续去拜访那位密谷谷主,寻求治病之术。

    谢长柳靠着车壁,回想起那个方才在庄子里遇见的少年,心中有些怀念。周复不知他何故,一路都在给他读书,自从谢长柳失明这些时日,周复一如既往的跟他读书解乏,好似就回到了当初一般。

    周复待他,视比再生父母,慰藉了谢长柳失去父母后的孤苦。

    到了谷中,来引见的还是那位小童子,今日却是带他们进去了。

    “谷主,在下周复,愿以千金求医。”周复拜见过谷主后就说明来意。

    “千金难求,可在老夫这里,千金只是一堆废铜烂铁。”那谷主也是邱频见过的那老者,他嗤笑一声,对钱财并不感兴趣。周复的千金虽难求,却在这密谷里毫无用处。

    他看向对面的那三人,问:

    “医者何人?”

    周复连忙指着谢长柳回答。

    “这位小儿,是我侄儿,因伤失明数月,恐担忧成痼疾,是以寻来此处问药求医。”

    那谷主瞧着谢长柳,抚须半晌。

    “好一个玉树临风的少年郎,模样瞧着有几分眼熟。”昨日里才见过阿眠,便是以觉得眼熟,只是一时也没把两人联合起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