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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良华道:“偏偏是她,我还想过放弃找她......”

    穆良华抬起头看着田野,眼眶微红,眼球地血丝遍布,他悲怆地道:“我差点就错过她,差点就让她失去被救治的可能,甚至是失去她。”

    他垂眸,眼神中没有聚焦点,他无措地坐在这里,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审视自己并祈求她的平安。

    田野拍了拍他的肩,试图给他一些安慰,然而他同样也像穆良华一样什么都做不了。

    他不能为治疗他妹妹的生命安危提供什么帮助,也不能给他的好朋友好兄弟带去一丝安慰。

    此刻他好像也感到了一丝无助,他将自己代入了一下,发现穆良华的自制能力是极强的。若是换作他自己,他根本不敢想象里边躺着的人如果是他的妹妹,那么他会是一种什么状态。

    田野坐到他身边,轻声道:“我理解你的心情,不要太难过了,她也一定不希望你这样,等她出来看到你这个样子,她要担心了。”

    穆良华没有说话,周围似乎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痛苦,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凝重的气息。

    过了一会儿,穆良华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她来这里学习,特训,家里原本是不同意的。”

    田野望向他。

    他自顾自说了下去。

    “她当时的执着,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以这里条件好为由想要出国提升自己,这是好事,之所以不同意她来这里,主要的原因是这里太过乱了。”

    “但是我知道,她并不只是为了来这里学习各种技能。她在逃避。”

    “她小学刚上了一半时,她从小就很喜欢的人出国了,她当时整个人都兴致缺缺,虽然她没有表现出来,但我能看出来。”

    “又过了几年,她的另一个玩伴也出了国,她便开始整日整日的在院子里睡觉。”

    “她这么跳脱的性子向来是闲不住的,可却一直闷在院子里几乎没怎么动弹,要么就是整日不见踪影,问她什么她也都只是淡淡的回应。”

    “我问她出去玩什么了,她说散心。我问她为什么一直在这里睡觉,她说这里风景好。我又问她为什么这么喜欢睡觉,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睡觉可以做梦,在梦里想要什么都有。”

    “于是我问她想不想出国,她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神忽然有了神,她看向我,问我真的可以吗,我说......”

    他哽咽了一下,接着道:“我说,如果她想的话,带她到国外去学一些别的东西,也可以转移一下注意,她犹豫了一下,同意了。”

    “于是我向组织申请,调到这边来陪她,又和家里沟通,一切都由我亲自安排,终于满足了她的愿望。”

    “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将这里的一切都安排妥当后,我便带她来了这里。”

    “她在这近两年的时间里,学了很多东西,从前简单而单纯的她,好像有了心事,可能是人会的多了,想的也就多了,我觉得这是好事。”

    “但就在今天中午,她说她想和我一起去执行任务,我没带她,现在想来,不如当时就带上她了,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

    田野沉默着,他道:“不怪你。”

    穆良华没有再说话了,这偌大的空地,只有座椅上的两个人在等候着,其余便再无一人,场面一度陷入死寂。

    大概过了近四个小时,门口匆匆跑来一个人影,是穆良亭。

    穆良亭神色紧张地走过来,穆良华抬头看了他一眼。

    穆良亭走上前去,问道:“怎么样了?”

    穆良华转头示意他看向手术室,道:“已经进去三个小时了。”

    穆良亭望着手术室,不知在想什么。

    他先安慰了一下穆良华:“别担心,这里的医疗技术这么好,很快就能出来了。”

    穆良华轻轻点头。

    穆良亭看向手术室,他闻到了空气中交织混杂的属于鲜血的铁锈味和与消毒水交杂后的刺鼻气息。

    穆良亭有些烦躁的走向窗边,窗外暴雨如注,狂风呼啸而过,在夜里划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直抵人的内心深处。

    穆良亭记得这夜很长很长。他站在窗边,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只是不觉就在那看了近半个小时。

    夜逐渐深了,素日喧嚣的城市也因大雨的降落而变得了无生气,穆维正,穆启政和曲昕云也都先后赶来,此时已过了近4小时了。

    他们刚赶来不久,便看到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了,穆雅琪被医护人员推了出来,由穆良亭和穆良华接过,往病房推去。

    护士告诉他们,病人已无大碍。只是由于头部创伤,可能会导致部分失忆的现象。

    这个现象可能是暂时的,也可能是永久性的,具体能不能想起来要看患者自己。

    将她在病房安置好后,穆良华出去跟护士进行了沟通,让他们用最好的药将她腹部的伤口处理好,不要留疤。

    第2天时,穆雅琪短暂的醒了一会儿,接着又睡着了。

    等再次醒来,是在三天后了。

    ......

    穆良华看着坐在眼前的穆雅琪,道:“就是这样了,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穆雅琪点点头,她记得,当时她在医院醒来的时候,入目是一片纯白无暇地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