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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别想着跑,这是山里面,外面可是有狼的!”

    “就喜欢吃你这样细皮嫩肉的小姑娘!”

    “就三天啊,你好好想好好准备,我明天就开始筹备喜事了,你别到时候哭哭啼啼的!”

    那个大王凶神恶煞地把她关进这个破败的小院子,然后威胁了一番就趾高气昂地走了。

    剩下苏慕宁坐在房中呆若木鸡了好一会儿,她忽然站起了身,打开吱呀乱响的房门,走到了院子里。

    她环视了一圈,见那灰比灶台还高的露天的小厨房,一旁的围墙边堆了些木柴。

    她又查看了院门外确实没有人看守,才轻手轻脚走到那柴堆旁,扶着土墙踩了上去,垫高了一些,刚刚探出半个头,眼睛能看到外面了。

    黑漆漆一片,正值月末,月色不好,依稀见到高低的树木和重峦的山色。

    真是在山里面,这些人是山匪吧!

    这里太可怕了,萧祁都快被他弄死了,她估计自己也快了。

    总不能留在这里给土匪当什么儿媳妇吧。

    她双手攀上墙头,正要尝试着能不能爬出去,就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

    那声音悠长深啸,自外面的黑暗中传来。

    她顿觉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这莫不是狼吧?

    她没见过狼,也没听过狼嚎,只是想起来刚刚那人的话了。

    难不成这里真的有狼?

    正想着那声音又响了起来,还愈发近了一些。

    这肯定就是狼!

    她赶紧放下手,从柴堆上跳了下来,着急忙慌地跑回了屋子把那好似并不结实的木门给猛的关上了。

    外头林间,江司旻见那墙上的半个脑袋又缩回去了,不由得蹲在树根上捂着嘴笑了起来。

    哈哈,在西北原上狼见得多了,他能叫的比真狼还像!

    吓唬吓唬这京城里圈养的没见过世面的小年轻,还是不在话下的!

    ——

    丹枫山。

    姚元寅神色凝重地朝上看了一眼,继而抬步心绪沉沉地踏了出去。

    山中好似全然无人一般平静。

    行至半山腰,快到约定之处,他看向黑影憧憧的枫树林。

    遥遥的隐约见到那边赫然站起的许多人影,他心中一喜,便加快了脚步过去。

    看来是他想多了,这边倒没有出事。

    他踏入枫林,刚要开口,林间那些人便刹那间燃起了火把,照的亮亮堂堂。

    姚元寅这才看清楚这些人的面孔,瞬间明白过来了,不待他们围过来就后退几步,毫不犹豫地抽出了手中的剑。

    要是落在朝廷的手里,还不如自行了断来的痛快!

    他不能让人查到芜州和黎州的头上。

    剑身迎着火光一闪而过的亮,横亘在颈间快要碰到的时候,另一柄剑刃陡然自后插了进来,稳稳地挡住了。

    姚元寅一愣,随即身后之人嘲笑道:“在我手上,生死可由不得你!”

    江霖月手腕一转,两个剑锋抵在一起划过一道刺耳的白光,姚元寅到底不是习武的,被震的手腕发麻剑便哐当一声掉了下来。

    属于云初霁的那把剑沉重地砸在地上,他听着这就像是尘埃落定的声音。

    他这个旧臣终究是要随旧国一起消散的。

    ……

    “朕谢谢你了,还找来这些冰!”

    萧祁抬起冷的泛白的眼皮,沉重地看着他蹑手蹑脚地进来,盘腿坐在地上四肢僵硬地靠着石壁,被捆住的双手尤其惨白。

    他声音不知是被冻的,还是被气的,微微颤抖着,连火气都是刺骨的寒意。

    “别这么客气,实在是亲戚。为大外甥陛下你办事,我自然无所不能、所向披靡!”

    江司旻站在他面前,见他一副身和心在冰火两重天的样子,脸上陪着很是殷勤的笑,低头西索一阵动弹。

    萧祁眼角瞥见他在解着围在腰间的毛皮大衣,以为他要递给自己,正要开口让他给自己的手先解开,却见他把那衣服端端正正地穿好了……

    原来是他自己怕冷!

    江司旻穿好了毛皮大衣,领口系的紧紧的,而后才慢慢蹲了下来,口中抱怨道:“这里也太冷了,我不放心就来看看你!”

    “……看我死了没吧?”

    萧祁一讲话胸口就疼,忍不住弯腰咳了两声,一动便牵动起来浑身都疼了。

    挨鞭子处更是火辣辣的灼热感,好在这冰室太冷了,连痛感也不灵敏的有些麻木。

    江司旻责怪地睨了他一眼,掏出袖中的帕子,在一旁盛有浮冰的水桶中浸湿了洗了洗,然后体贴无比地拧干了给他擦着狼狈的脸。

    “哪能呢?这么多年你跟在我身边,难道看不出我一直把你当亲生的养么?我对你还不够嘘寒问暖么?”

    萧祁侧脸避了避,一来是浸水的帕子太冷,二来是对这人满腹火气。

    养?是当亲生的打吧?

    暖是不知道,冷是挺冷的!

    江司旻把人擦干净了脸其余的地方就不管了,他深谙脸面的重要性,每一鞭都准确地避开了。

    他将手中的抹布……不,是手帕随意的扔到了地上,一手探上萧祁的额间,而后撇了撇嘴,似感慨又似不满道。

    “年轻人就是抗揍啊,流了血挨了打,如今冻了这么久怎么还一点事都没有,听你说话底气还是很足啊!”